典乐拿著刚买回来的山羊奶,又从储物间翻出奶瓶。
他学著李姨教的方法,先烧了锅热水,把奶瓶奶嘴扔进去烫了一遍,算是消毒。
然后,他把山羊奶倒进锅里,开小火慢慢加热,还找了根温度计在旁边守著,直到温度合適了,才关火把奶倒进瓶子里。
一切准备就绪,他拿著奶瓶,走进了安置小驴的病房。
小驴站在角落,看到典乐进来,怯生生地叫唤一声。
“来,吃饭了,小傢伙。”典乐蹲下身,尝试著把奶嘴往它嘴边送。
小驴闻了闻,对这个陌生的橡胶玩意很抗拒,扭著头躲开了。
“嘿,你这小东西还挺挑剔。”典乐没辙,只能半抱著它,一手固定住它的脑袋,另一只手强行把奶嘴塞进它嘴里。
小驴挣扎了两下,但当奶流进它嘴里,它终於停止了反抗开始吸吮。
看著小驴咕嘟咕嘟地喝著奶,典乐总算鬆了口气。
心里冒出一种感觉:原来养个娃是这样的。
可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当天晚上,凌晨两点,闹钟准时响起。
典乐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脑袋,只想当没听见。
但脑子里全是李姨那句“头几天两三个小时就得餵一次,晚上也一样”。
他挣扎著从床上爬起来,从保温桶里拿奶,餵奶。
一套流程下来,再回到床上,已经快三点了。
刚睡著没多久,凌晨四点半的闹钟又响了。
典乐顶著两个黑眼圈,重复著同样的动作。
他觉得现在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你们见过凌晨四点半的黄城么!”
接下来的几天,典乐彻底体会到未来出生率降低的部分原因。
白天还好,他在兽医站应对各种来看病的动物,给狗打针,给猫看病,抽空去餵几次嗷嗷待哺的小驴。
下了班,他骑著车就往医院赶。
买好饭,先去母亲的病房,和父母说说话,聊聊天。
偶尔从母亲病房出来,他又跑到楼上印琪母亲的病房探望。
在医院待到天黑了,典乐才回到兽医站。
然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小驴的生物钟可不管你累不累,每隔三个小时,准时开始叫唤。
典乐就得从床上爬起来,提著奶瓶走进病房,坐在地上耐心地餵著小驴。
一来二去小驴倒是很亲近他,每次看到他来,都会用小脑袋蹭他的腿。
等到小驴吃饱了,他才能回去睡上一会。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典乐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越来越大。
这天下午,在医院大厅,准备去母亲病房的时候先碰到印琪。
而印琪看到他,嚇了一跳。
“典乐,你这是怎么了?臥蚕怎么搞得这么夸张?还发黑!哪个美容院,我躲著点。”
“印琪姐,你就別拿我开玩笑了。”典乐赶忙揉了揉脸,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我这是快升仙了。”
他把半夜起来餵驴的事情一说,印琪听完,脸上写满了同情。
“那你这可真是……太惨了。”她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小东西也太小了,离不开人,只能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