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乐拉著印琪,朝著越野车的方向走去,准备拿採样需要的工具。
印琪的脚步有些沉重,她低著头,情绪很低落。
“別想太多了,”典乐看了看她开口道,“我们只是兽医,救那些动物也是为了对人负责,现在扑杀也是。”
“我知道。”印琪的声音闷闷的,“道理我都懂,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无数遍,书上也写得清清楚楚,可是……”
可是……道理是道理,生命是生命。
那头刚刚用脑袋蹭过她手心的小毛驴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它可能也要被划入扑杀的范畴。
典乐嘆了口气,这没法安慰,印琪这反应才正常,君子远庖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典乐突然明白师傅说印琪性子不適合当他徒弟咋回事了。
快到车边时,典乐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人影。
在养殖场的一个路灯下面,一个穿著宽大工装服的男人,正慢慢走著,並不时朝著驴舍方向张望。
那人个子不高,身材看著有些单薄,脸上架著一副大墨镜。
这副打扮这些行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问题。
越看越眼熟,典乐停下脚步,伸手拦住了印琪。
“怎么了?那人怎么鬼鬼祟祟的。”印琪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那个可疑的人。
“我也感觉不对。”典乐低声说,“你在这等我,我过去看看。”
印琪还想拦他,但他已经放轻脚步,从另一侧绕了过去。
那人看得太过专注,完全没有察觉到典乐的靠近。
“哥们,看啥呢?”
典乐冷不丁在他背后开口。
那个身影明显被嚇了一跳,缓缓转过身,墨镜对著典乐,用刻意压低的粗嗓回答:“没……没看啥,隨便转转。”
……这声音,装得也太假了。
典乐心里觉得好笑,但脸上面无表情,打量著眼前这个男人
这身板,这小胳膊小腿,就算了,买个束胸那么难吗?
而且这墨镜……
怎么看著这么眼熟?
艹,不会吧?
他决定试探一下。
“隨便转转?这荒郊野岭的,一个驴场有什么好转的?”典乐玩味地问,“还是说,你对这些驴有什么特別的想法?”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对方的语气明显有些急了,声音都尖了。
就是她!
典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嘴上却不饶人:“唉,你又在哪学的,你这男扮女装也太敷衍了,你自己傻,別也把別人当傻子啊。”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那人瞬间炸毛了,一把扯下了假髮和墨镜,露出一张气鼓鼓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