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日期限已到。
西园校场,旌旗猎猎。
吕布身披鋥亮的兽面吞头连环鎧,外罩一袭绚丽的蜀锦百袍,胯下赤兔马如同燃烧的烈焰,神骏非凡。
他本就英武非凡,此时更显得鲜衣怒马,意气勃发。
他手中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声震四野:
“三军听令!目標,河东——开拔!”
“吼!吼!吼!”
并州狼骑甲冑鲜明,刀戟如林。
伴隨著沉闷的战鼓与嘹亮的號角,浩浩荡荡开出西明门。
扬起漫天尘土,迤邐向西,直指河东方向。
几乎在同一时间。
张辽亲自率领部分冀州新军精锐,护送著吕布的妻子严氏和幼女吕玲綺,以及三辆看似沉重的马车,进入皇宫。
袁府,密室。
袁隗负手立於窗前,望著西面的天空,脸色凝重。
“吕布……他真的开拔了?”
他像是在问身后的王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確已开拔。斥候亲眼所见,大军旌旗规整,行军有序,並非疑兵之象。”
王允的声音平静无波,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静。
“太后与吕布……究竟意欲何为?”
袁隗转过身,眼神疑虑。
“他们莫非真以为,凭藉高顺那区区数百甲士,以及张辽那些新募之兵,就能挡住京中倾覆之势?
还是说……他们疯了?”
王允沉吟片刻,缓缓道:
“何太后心思深沉,难以揣度。
然吕布此人……確如赌徒。
诛董之时,他便敢行险一搏,以千金之躯犯万险之境。
此番,或许他赌性又起,赌我等不敢轻动,赌他能速平河东及时回师,赌高顺能固守待援。”
“赌?”袁隗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著窗欞,
“江山社稷,岂是赌桌儿戏!”
他顿了顿,问道:“子师,诸事筹备如何?”
王允躬身:
“南军北军之中,心向我等者已联络妥当。
西园內,赵融、淳于琼等人亦暗中承诺,届时必起兵呼应。
宫內……虽被陷阵营把持,但也並非铁板一块,自有忠义之士愿为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