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懨懨地提不起精神。
陆弃娘见状,立刻笑著打圆场:“那是自然!这是天大的喜事,定要好好操办一番。”
她边说边给轻风递了个眼色,轻风会意,忙塞给那国公府来的婆子一个丰厚的红封。
陆弃娘笑容满面地对那婆子道:“劳烦妈妈回去稟告老祖宗,灼灼她本想著立刻回国公府的,只是身子还有些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老祖宗。待她將养几日,必定回去给她老人家磕头,还请老祖宗多多担待。”
那婆子掂量著手中沉甸甸的红封,脸上笑开了,连声应承:“侯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把话带到。老祖宗疼曾孙少爷还来不及呢,定能体谅少夫人的!”
陆弃娘见对方这態度,便知国公府老祖宗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那新得的宝贝曾孙,其他琐事一概不计较,心下这才鬆了口气。
打发走婆子,二丫撅著嘴嘟囔:“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名分上倒成了別人家的,想想真是不甘心。”
陆弃娘笑骂道:“说什么胡话?你管他姓什么,都是你的骨肉。不管名分上是谁家的,日后都得孝顺你,少钻牛角尖。”
二丫挨了骂,非但不恼,反而觉得心里那点鬱气散了不少,舒坦多了。
果然,月子里就是欠她娘这顿骂,骂完了,天也晴了。
她索性往软枕上一靠——罢了,天塌下来有爹娘顶著呢!
她转而羡慕起大丫生了贴心小袄,嚷嚷著定要再追生个女儿。
正端水喝的云庭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杯子差点脱手滑落。
“……”他幽幽地看向二丫,眼神里写满了惊恐,“娘子,你这是想守寡吗?”
二丫看著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厚道地“噗嗤”笑出声。
回家这几日,被浓浓的亲情包裹著,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细想起来,对云庭她也有些愧疚——生这个孩子,她受了身体上的苦楚,云庭又何尝不是心力交瘁?
產前替他担惊受怕,產后又因她的情绪低落而备受折磨,难怪他现在一听“孩子”二字就脸色发白。
“你有没有觉得……我可能是装的?”二丫忽然凑近他,小声问。
云庭放下杯子,走过来將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肩头,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若是装得这般像,那为夫也认了。灼灼,你真的辛苦了。”
他所承受的所有煎熬,皆因她的痛楚而起。
而他再如何难受,又怎及她亲身经歷的十分之一?
“忽然觉得,我生了狗子,你倒像是长大了不少,”二丫笑嘻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不像我的『好大儿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云庭顿时炸毛,佯装恼怒地將她扑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手指威胁地挠向她腰间的痒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