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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两线操作（第1页）

计划敲定，眾人各就各位。

方圆整了整衣服，把自己的胸彻底藏起来，溜向了养殖场的后方生活区。

潘永福则指挥著典乐印琪进行採样。

没过多久，孙发回来了。

他走路匆忙，一脸的烦躁，袖口上还沾著一点暗红色的痕跡。

典乐的眼皮跳了一下，这痕跡咋这么眼熟。

孙发快步走到潘永福面前，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潘教授，抱歉抱歉，打个电话，您看……这事……还有没有別的办法？”

孙发其实不抱啥指望，毕竟这个潘教授之前就那么不近人情，现在只是没话找话，客套两句，然后送这几个人走。

可潘永福一反常態摸著下巴说：“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嗯？嗯！”孙发眼睛一亮。

“关键在於一个拖字。”潘永福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是怀疑阶段，还没確诊，对吧？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窗口，首先，你要写一份情况说明，详细阐述你场的生物安全措施，重点突出你的困难和为本地经济做的贡献。”

典乐在一旁听得差点笑出声，这套话术，他太熟了，不就是写申请书的套路吗？

“写这个有用？”孙发將信將疑。

“当然有用！”潘永福瞪了他一眼，“这是程序！你得让上面知道，你是个有困难的好同志，不是个想瞒报疫情的坏分子，然后，我们再写一份技术报告，就从……就从德州驴和泌阳驴的品种差异性对布鲁氏菌抗性的影响这个角度切入，论证一下你的驴群可能存在特殊性，不適合一刀切处理。”

孙发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每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了。

“潘教授，您说的太深奥了，我……”

“深奥就对了！”潘永福打断他，“就是要让他们觉得这个事情很复杂，需要深入研究，不能草率下结论，这样一来一回，时间不就拖住了吗？我再去找几个老朋友，在学术会议上帮你吹吹风，这事说不定就能压下来。”

潘永福唾沫横飞，从地方防疫站的组织架构，讲到省农业厅的人事变动，又从国家对养殖业的补贴政策，分析到国际上最新的布病研究动態。

典乐在一旁听得嘆为观止，师傅不亏是老师，灌水的技术真是炉火纯青。

偏偏孙发还不敢打断，只能连连点头。

典乐看了看天色，又瞥了眼生活区方向。

方圆去了快半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师傅这边虽然暂时稳住了孙发，但总这么说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孙发觉得累，突然想去生活区看看，那方圆就危险了。

不行，得加点料。

他给印琪使了个眼色。

印琪会意地点点头，端著採样工具盘子，自然地挡在了驴舍过道入口。

典乐从採样箱的夹层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

这是急救药，大量注射后能让牲畜短时间內心跳加速、肌肉抽搐、口水直流，看著跟急性中毒似的，但只要过一会就能恢復。

他走到一头公驴旁边，趁著孙发和潘永福背对这边，飞快地抽出一点液体，对著驴屁股就是一针。

他打完针，若无其事地拿起记录本，开始装模作样地记录。

“体温38。5，正常，鼻腔无分泌物，正常，精神状態良好……”

他正写著，公驴烦躁地刨了刨蹄子，接著身体开始抖动起来。

“潘教授！”孙发刚想抽身离开就发现了不对劲，惊恐地指著那头驴，“您看！它！它也……”

话音未落，那头公驴猛地扬起脖子，发出一声怪叫，嘴巴里开始涌出大量的白色泡沫，扑通倒在了地上，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

“快！快看看！”潘永福也跟著大惊失色，对著典乐和印琪大吼。

典乐和印琪立刻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