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琪低头看著手里那个红包,整个人都懵了。
那厚度少说也得有三千,自己光吃死工资要大半年才能赚得到。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印琪回过神来,转身就想去追。
典乐一把拉住了她。
“印琪姐,算了,她已经跑远了。”
“可是……”
“方圆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典乐嘆了口气:“她好像真不缺钱,而且她脑迴路跟正常人不一样,但心是好的,你要是还给她,她指不定会做出更奇怪的事情来。”
在典乐的再三劝说下,印琪才犹豫著,將那个分量惊人的红包收进了口袋。
隨后,印琪带著典乐,走到了走廊最末端的一间三人病房。
推开门,靠窗的病床上,躺著一位乾瘦的小老太太在闭目养神。
她头髮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脸色有些苍白,难以想像她就比自己母亲大几岁。
典乐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叫了声阿姨好。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典乐这个陌生人,有些疑惑,但在印琪介绍后,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接下来的时间里,典乐就在病房里陪著印琪母女俩。
可能是因为来了外人,老太太精神头好了些,断断续续地讲起了过去的事情。
讲她那个为了给印琪凑大学学费,在工地上拼命加班,最后累倒再也没起来的丈夫。
讲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她是怎么一个人拉扯著印琪,靠著给人缝缝补补,才勉强餬口。
讲印琪从小就懂事,学习刻苦,从来不让家里操心,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那些经典的苦情戏码,从老太太口中说出来,却让典乐有点难受,上一辈子自己的爸妈就是这么供养自己的,自己还说著上学屁用没有,高中毕业就出去闯荡。
典乐安静地听著,同时看著印琪低著头,悄悄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
临近中午,印琪看了看时间,对典乐说:“走吧,我去买饭顺便带你吃点。”
“啊?阿姨这边……”
“没事,我妈能自理,而且咱们不用多久就回来。”印琪说著,起身帮母亲掖了掖被角。
“小伙子你去就行,別饿著,我只是阑尾炎,有点虚罢了。”
老太太慈祥地笑著,可典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虽然不知道阿姨到底什么病,但知道肯定不是阑尾炎这种小毛病。
两人走出病房,在医院附近寻找吃饭的地方。
然而,正值饭点,周围大大小小的饭店,无一不是人满为患,门口挤满了排队等位的人。
典乐看著那些焦急等待的人群,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即便是医院这种充满了生离死別的地方,生活也依旧要继续。
最终,两人实在找不到空位,只能在一个看起来还算乾净的三轮车,买了几份盒饭。
他们提著盒饭,走在回医院的路上。
印琪一路都很沉默。
就在快要走到住院部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看著前方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妈是肠癌晚期,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