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面前摊开的《培元决》,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引导灵气灌注腰腹,能让他弹得更高更远,那要是把灵气,灌注到头上去呢?
脑袋,是他现在唯一的工具。
能拱门,能叼东西,还能当武器。
要是把头弄得跟铁一样硬,那在这江海城里,起码自保是没问题了。
这念头一出来,就跟疯长的野草一样,怎么也摁不住。
他心里嘀咕,这不就是把自己变成一辆人肉泥头车么。
指哪儿撞哪儿,专治各种不服。
干了。
他再次闭上眼睛,心神沉入丹田。
那一滴悬浮在“灵海”中的液体,在他的意念牵引下,开始缓缓震颤。
他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操控一根比蛛丝还细的线,將那一滴灵气里蕴含的能量,剥离出一缕。
这缕能量,冰冷刺骨,沿著他从未感知过的经脉,开始向上攀升。
心法口诀在他脑子里流淌。
“气走任脉,上贯印堂……”
陈阳不懂什么任脉督脉,他就认准一个理,往上走,目標,天灵盖。
灵气离开了丹田的温床,立刻变得桀驁不驯。
它像一条受了惊的小蛇,在他体內乱窜。每经过一处臟器,都带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陈阳咬著牙,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他上辈子在工地上被钢筋砸了脚,都没这么疼过。
这修仙,果然不是人干的活。
他用尽全部心神,才勉强把这缕灵气约束住,逼著它,一点一点地,顺著脊椎向上爬。
过了不知多久,他感觉后颈一凉。
那股能量,终於衝破了某个关隘,涌入了他的头颅。
“嗡——”
他的脑袋里,像是被人敲了一记大钟,瞬间一片空白。
紧接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从內而外地炸开。
不是那种被火烧的灼热,而是一种……沸腾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头部的血液,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加速流动。
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两个小鼓在里头擂。
他的脸颊,脖子,乃至整个头皮,都开始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紫红色。
皮肤下的血管根根賁张,清晰可见,像是一张细密的红色蛛网。
头部微微颤抖起来,幅度越来越大。
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