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停在麻子面前。
残缺的身躯在月光下投出一道影子,正好將地上蜷缩的麻子整个罩住。
那双眼睛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想活吗?”
麻子疼得满脸是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闻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疯狂点头:
“想!想活!爷,俺想活!”
他嗓子里带著哭腔,呜咽著。
“咚!”
门外又是一记沉闷的撞击,木门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缝。
陈阳不为所动。
院子里的血腥味混著泥土的腥气,钻进鼻孔。
心里飞快地盘算著。
他下巴微动,声音很低:
“朝门口喊,就说里面没事,是个误会,让他们別撞了。”
麻子愣了一下。
他脑子里一片混沌,腿上的剧痛和恐惧让他无法思考。
让他喊没事?
这他妈叫没事?
瘦猴的尸体还在几步外躺著,那姿势都不想人。
人的求生欲,有时会压过逻辑。
在死亡威胁面前,学狗叫都要琢磨一下是“汪汪”还是“嗷呜”更显真诚。
不容多想,他打了个寒噤,也顾不上思考合不合理,扯著嗓子,怪异声调朝门口大喊:
“猴哥!別撞!別撞了!没事!是个误会!”
喊完这一句,他感觉自己快虚脱了。
他看了一眼陈阳,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表態,只好硬著头皮继续编下去:
“瘦猴……瘦猴他……他踩到钉子了!”
门外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猴哥扶著圆木,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满脸疑惑。
“误会?”
他身旁一个手下低声问。
“踩到钉子能叫成那样?”
“你他妈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猴哥对著门缝骂道。
“那惨叫声,死了爹妈都没这么惨!麻子,你跟老子耍什么样?”
江海城的泼皮,虽然不以智商见长,但基本的常识还是会的。
院內,陈阳对麻子临时编出的蹩脚理由並不在意。
蠢点好,蠢点才显得真实。
他继续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