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
春儿的话没说完,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
是秋月。
秋月不知何时走到床的另一侧,也跪坐下来。
她从春儿手里,接过那个黑陶碗。
春儿愣了一下。
夏禾捧著油灯,灯火晃动,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也跟著晃。
秋月用手指,沾了些安神膏。
她的手指比春儿的更凉,也更稳。
她先是將药膏均匀地抹在陈阳的两边太阳穴,动作很轻。
然后,手指顺著陈阳的头型,滑向他的脖颈,在那根因气血上涌而剧烈搏动的青筋上,缓缓打圈。
清凉的触感,混著草木香气,让他体內的燥火被抚平了一丝。
陈阳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鬆懈下来。
这感觉……还行。
他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
下一刻,他感觉不对。
那股清凉並未压下热流,反而激起一阵更猛烈的白汽。
皮下的血管根根炸起,一股更凶猛的洪流从丹田直衝头。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发黑。
“我操!”
他心里骂出了声。
这安神膏!
“公子好像更热了。”
夏禾的声音带著哭腔,她看见陈阳的头又变成了紫红色。
“江夫人说过,这是药力在起作用,是好事。”
春儿跪在床尾,一脸篤定。
她看著秋月的动作,眼神里带著学习的专注。
她也伸出手,学著秋月的样子,沾了药膏,开始在陈阳的后颈上揉捏。
两只手,一左一右,一前一后。
冰凉的药膏不断涂抹,陈阳体內的热浪却一波高过一波。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又被不停浇上冰水的铁块,在冷热交替中,隨时可能崩裂。
脑海深处,江雪那嫵媚的笑声再次响起。
“弟弟,感觉如何?这安神膏可是好东西,別抗拒,等满了溢出来,才不算浪费。”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