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一声尖叫,带著哭腔,从西厢房的方向传来,撕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是春儿的声音。
房门“咣当”一声被从里撞开,春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此刻脸上煞白,显然被嚇得不轻。
“公子!不好了!秋月她……她不对劲!”
千鹤拂袖站起,他两步並作一步,身形如风,抢先冲向西厢房。
陈阳腰腹发力,整个躯干在地上猛地一弓,再一弹,蛄蛹著紧隨其后。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屋里光线昏暗,只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灯芯烧得发黑,跳动的火苗將人的影子在墙上扯得歪歪扭扭。
一进门,便看见秋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春儿用粗布草草包扎过,但鲜血还是洇了出来,在昏暗的油灯下呈现出暗红色。
她的脸惨白,嘴唇泛著青紫色。
额头、脖颈全是汗珠,不断地从发梢滚落,浸湿了身下的枕头。
双眼紧闭,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抽搐著,喉咙里发出呻吟。
夏禾跪在床边,手里攥著一块半湿的布巾,哆哆嗦嗦地想去给秋月擦汗,可毛巾敷在秋月的额头上,几乎是瞬间就被烫干,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白汽
“没用的……毛巾刚敷上去,水汽就蒸乾了……”
夏禾带著哭腔说。
“可她身子又是冰的……公子,道长,你们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呜……公子……秋月她头又好烫……怎么都降不下来……”
夏禾看到陈阳进来,眼泪当场就决了堤,话都说不囫圇。
千鹤道长面色凝重,他一言不发,快步走到床前。
他没有立刻上手,而是左手捏了个诀。
大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节间飞快点动,自下而上,从“子”位起,掐“丑”、过“寅”、落“卯”,而后迴转“亥”位,再逆行至“巳”位。
整个动作快得只剩一串残影,最后拇指与中指指尖牢牢扣死。
此为茅山『小六壬起手式,以地支十二宫对应人之祸福伤病。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细若蚊蚋。
隨即,並起食指与中指,如一把利剑,在自己眉心处一点,再朝两边太阳穴猛地一抹。
“敕令!开!”
一声低喝。
此为茅山『天眼通的入门法诀,算不得真正的天眼,只能短暂地窥见肉眼不可见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