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答应娜塔莉,要带她去卡佩罗之森,看看美丽的红乔堡,看看冬天的森林,看看猎户的比赛庆典—。但,恐怕我唯有食言了。”
“奥蕾夫—”
“。—·没事的,莫斯利先生,”奥蕾打断了亚伦,“我並非自暴自弃,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態,我应该这两天就会死去。”
“夫人—”
亚伦呼唤了一声,也仅仅是呼唤了一声。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奥蕾已经没救了,两人都心知肚明。
说一些自欺欺人的安慰话?但奥蕾夫人,並没有脆弱到需要亚伦来安慰。
所以,他选择闭嘴。
“抱歉,莫斯利先生,”奥蕾说,“我可能会为你的图书馆,带来死亡,如果你介意,我——“
“———不,你不是第一个,”亚伦抓紧了奥蕾的手,“我也並不介意。”
“你真温柔,先生,”奥蕾望向亚伦,“你刚才说,我不是第一个即將死在图书馆的人?”
“嗯。”
“先生,你是怎样安葬那些人的?”
“丟入大海。”
“海葬吗———”奥蕾沉默半响,“也不赖。在卡佩罗之森,人们会將死者的尸体放置荒野,供野兽食用,以此回馈自然,之后回收剩余的骨头,供奉起来。
但既然我將死在这里,那就入乡隨俗吧——-先生,我死后,也请將我葬入大海吧。”
亚伦什么也说不出口,唯有点头。
奥蕾却笑得很灿烂:“別这么消沉,莫斯利先生,来,拜託了,亲我一下!”
望著奥蕾尽力抬起的双臂,亚伦急忙上前,支撑起她的双手。
两人相拥,亲吻了对方的脸颊。
奥蕾附耳说:
“谢谢你,莫斯利先生,愿意见证我的死亡,我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亚伦发现奥蕾已经没了呼吸。
她终究没有撑过新年,更不能等到娜塔莉归来。
都说婴儿有灵感,女婴似乎察觉到了死亡,她的哭声很伤心。
亚伦扛著户体,来到图书馆顶楼,將她从天台,丟入了海里。
冬天的海面蓝得忧鬱,连天空都用云朵遮蔽了阳光,为之默哀。
听著海水拍打海崖的声响,亚伦掛起苦涩的微笑,將右手放在胸口,低头躬—。
安息吧,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