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龙是死亡本身,脱离世界的规则,超越生物的范畴,是生者无法理解的终焉。
“死龙大人找我有事?”
“我不过是滞留在世界上的一具尸体,但我来找你并不是因为我死龙的身份,我还有另一间事情问你。”
“你说。”
“我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被时空裂隙卷入进来的,所以我对时间和你的事情有个大概的了解。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和我一样?”
“一样……是指什么。”
“我曾经写着不一样的文字,说着不一样的语言,虽然有着相似的容貌,但我们称自己是“人类(地球语)”,而不是人类。”
我沉思了一会,提出了问题:“你是地球人?”
“也就是说我的猜想是对的。”
“可你现在是一头龙。”
“这就是个很复杂的故事了,但简单来说,时间只带走了我的意识,而没有带走我的身体。我的躯壳留在了原来的世界,而意识被抛入这具龙尸之中。”
“所以你想问我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们坐在桌子的两侧,相顾无言。
“你还记的地球的事情吗?”
她先开了口。
“很多都忘记了,我大概记得城市的灯火和车水马龙,我估计自己是个无趣的人,没能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她的指尖抬起,在空气中画出几道图案。“是,相比在这边度过的时间,地球的生活太短暂了。”
“你穿越过来多久了?”我问道。
“不记得了。”
“我也是。”
“你还见过其他穿越的人吗?”她有些好奇。
“或许吧,但无法确认,因为穿越过来的并不一定是地球人。”
“那我们某种意义上,是不是算同胞?”
她轻笑一声,我也轻笑一声。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仿佛亘古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好像我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去?还是现在。
“你还记得过去的歌吗?”
“咱们也许都不是一个国家的人。”
“也是呢……”
她好像有点遗憾,神圣而清冷的脸做出了落寞的表情。
我望着她微垂的眼睫,忽然哼起一段残缺的旋律,音符在寂静的房间里飘荡,断断续续,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
她眼神微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竟顺着旋律接了下去。
我们用同一段调子拼凑记忆的碎片,虽不知原曲为何,哼出来的调子也很奇怪,但那旋律仿佛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音符渐尽,她问道:“你有过想要回去的念头吗?”
“可能有过,但现在没有了。”
“也许死后我们就会回去了呢?”
“谁知道呢,我估计很难死了。”
“嗯,也许等你死了,时间就会找上我。”
“那时间还真是令人畏惧。”
“你想不想体验死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