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文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像是不敢直视丛雪的眼睛。
丛雪看着这个昔日的朋友,声音很轻:“你知道的,宋恩让她不可能——”
“你别说了!”林以文忽然打断她,声音沙哑。
他知道丛雪想说什么。
从和宋恩让开始的那一天起,他就非常清楚。
为了追随心目中的女神,林以文咬牙学习,拼尽全力考上了南大,只为离她更近一点,可以随时陪在她身旁。
可宋恩让根本连个安慰的谎言都懒得编,一开始就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以文,我们可以享受美好的过程,但是,我很难给你承诺任何结果。你知道的,将来,我只会嫁给方屿青的。”
林以文自知自己各方面条件都比不了,却还是固执地追问:“那我和方屿青……你更爱谁?”
宋恩让愣了一下,指尖缠绕着一抹发梢,顽皮地笑起来,在他脸上亲一口:“以文,我就喜欢你这股傻劲!”
在一起的这些年,林以文偶尔会觉得,自己就是宋恩让的一条狗。
他哄她开心,替她解闷,陪她度过那些没有方屿青的闲暇时光。可一旦方屿青出现,宋恩让瞬间便会丢下他,笑呵呵地飞扑过去。
林以文不是没有痛下过决心,想要离开她。
可每当他显露出一丁点退意,宋恩让就像是嗅到了什么猎物逃走的味道,忽然又来了兴致。
她会醉醺醺地出现在他宿舍楼下,给他打电话:“以文,我想你了,你快下来抱抱我嘛!”
点开手机,微信上是她不时发过来的照片,暧昧的眼神,裸露的部位……尽是赤裸裸的勾引。
再见面,好听的情话张口就来,轻易就将他哄得五迷三道。
宋恩让就像一根带毒的藤蔓,让他既痛苦、又上瘾。林以文抗争不过自己的心,唯有臣服。
可是过一段时间,当他温驯又乖巧的陪伴令她感到厌倦,宋恩让又会单方面失联。林以文满世界找不到她,恐慌地无法自处。
被主人丢弃的狗没有自我,只会拼了命、想方设法地挽回。
听说她到云明山散心,他就假意约上别人出游,来这里“偶遇”她。
果然,宋恩让一看到他身边站着的邱晗,就像是被唤起了一点陈旧的占有欲。当天晚上,就把他叫去了房间。
林以文同她亲密过无数次,却始终没有跨过最后一步,因为宋恩让不允许。
在这种事情上,她永远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只单方面接受他的抚慰和讨好。
宋恩让坐在床上,宽大的衣衫半解,露出里面漂亮的轮廓。抬起一条细白长腿,沿着林以文的裤缝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令他渴望又难堪的位置。
林以文握着她的脚踝,闷哼一声。
那晚,他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献祭一般,疯狂地讨好着心目中的神女。
宋恩让长发披散,仰躺在枕头上,眉眼彻底失了焦。漂亮的脖颈绷得笔直,口中溢出一声比一声畅快的娇吟。
林以文跪在床上,眼镜早在纠缠间滚落得不知所踪,唇上挂着晶莹的水色,额角沁满汗珠。
他疯了一般扑上去,痴迷地亲吻她的每一处,声音充满了痛苦的哀求:“恩让,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
结束后,宋恩让餍足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她,声泪俱下地告白。
而她只是慵懒地咕哝一句:“以后要听话,不许再这样突然出现,真是吓坏我了。”
林以文满口答应——只要她不丢下他,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在云明山的这几天,他就像置身于无声的围猎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宋恩让和方屿青的相处。
宋恩让对方屿青那种殷勤的态度,常常令林以文感到愤怒——凭什么!凭什么他从未付出过任何努力,轻易就能得到她的心?
就是因为命好吗?!
好像一下子被拽回了那段令他窒息的师大附中岁月。那时陪在他身侧的,只有丛雪这么个昔日旧友。
火车站人来人往,广播声响起,丛雪和林以文相对站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丛雪垂着目光,似乎有些明白林以文的心思。可是她什么也不想劝,什么人都懒得管了——她已经失去了方屿青,整个世界不再有色彩。
沉默良久,丛雪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