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第三天还是没找着,这一回毓大人可比前一天理直气壮了。因为房良带着人找到庄子上来,把沈婉晴要处理的账本和要她拿主意的事都一起带了来。
既然没耽误家里的事那就再多待一天嘛,难得出来一趟总不好带着遗憾回去。毓朗狗儿一样拿脑袋顶在沈婉晴腰侧,仰头看妻子盘腿坐在炕上看房良拿过来的账本。
有一瞬间他都恍惚了,感觉他不是什么毓庆宫的一等侍卫,就是这庄子上的一个小管事,为了一点儿小事和莫名其妙的面子非跟一只找不见的狍子给杠上了。
傻狍子为了猎一只狍子都这么说了,沈婉晴还能不答应啊,那就再待一天呗。
好在第四天终于终于被毓朗碰上了一只狍子还打着了,回庄子的一路上那叫一个耀武扬威威风凛凛啊,人隔着庄子老远沈婉晴就听着毓朗说晚上要怎么吃这只狍子。
然后庄子门后就闪出来何玉柱的身影:“毓大人,这狍子要不您带回毓庆宫吃去吧,这会儿是没工夫吃了。”
第93章
“好了呀,不是说好了等从宫里出来咱们就不回家了,直接奔庄子上去再住他个三两天,什么狍子黄羊的肯定都能打着。”
“我是在意这个吗,爷从一开始在意的也不是这个。”
“是是是,我知道爷不在意这个,一头狍子罢了给了太子爷就给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对吧。”
“你!”
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肘子,毓朗被自以为特别善解人意的沈婉晴气得就剩半口气吊着了,挤在马车里那叫一个坐立不安。
想挪开离沈婉晴远一点儿吧马车就这么大,想干脆冲出去骑马不搭理这人了吧,沈婉晴又一直箍着他胳膊没放。
“你放手,我出去骑马去。”
“不准,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行不行。”
本来沈婉晴也隐约感觉到毓朗在跟自己较劲儿,但到底因为什么她一直没猜着,这才一天拖一天的陪他在庄子上住着。
本来今天狍子打着了,沈婉晴又专门派人回赫舍里家弄了几坛子好酒来,晚上把肉一烤酒一喝到时候什么能说的不能说就都得说了。
谁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又从中横插一杠子,这夫妻俩也是有意思,成亲满打满算才七天就着急忙慌找自己和毓朗进宫也太奇葩了。咋,没自己和毓朗你俩还过不了日子了?
“沈霁云!”
“在呢,你别冲着人耳朵喊啊。”
大奶奶,是毓朗当着外人的面喊的。我家大奶奶,是在东小院或是没外人的时候喊得多,轮到喊霁云的时候那就外人不能听了。
可要是是连名带姓喊的沈霁云,就说明这人是真生气了。人家都生气了沈婉晴不敢再嘻嘻哈哈,就是她死活没想明白这几天自己到底干嘛惹着这位爷了。
“没喊,没朝你喊。”
沈婉晴这么一说毓朗说话的声儿又强行压下来大半,还抬手覆在沈婉晴耳朵上搓了两把,好像真怕自己刚刚声音太大把沈婉晴‘脆弱’的耳朵给震坏了。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就是在无理取闹,出来打猎本来就是看运气的事。
沈婉晴一直都是个愿意把事情都安排周全的人,她不喜欢意外也不喜欢临时手忙脚乱,她甚至也不怎么在意惊喜不惊喜,她就愿意事事都尽在她的掌握里,别出格别出事就最好了。
所以不管自己第一天出去能猎着什么东西回来,沈婉晴都会另外准备晚上要吃的东西。自己运气不好就猎回来两只狐狸和兔子,狐狸毛要另外处理,兔子肉没多少处理不好还有股子腥味,不吃这俩自然也没错。
但毓朗心里就是莫名的憋起一股气,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又怎么能回答沈婉晴。再多说两句自己就该无理取闹了,好好的出来玩一趟何必呢。
自己养的狗子突然连尾巴都耷拉下来,低着头把脑袋扭向另一边连脸都不让自己看见。
几个丫鬟都坐在后面的小马车里没跟两人同车,正好方便沈婉晴用暴力镇压把毓朗的脑袋强行掰过来。
“说!到底什么事。”
“说不出来。”
沈婉晴力气不小,尤其比起戏台子上和侍卫间调笑说起的那些弱风扶柳的女人们,毓朗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家大奶奶发起狠来能一手掐死一个。
但她再有力气也跟毓朗比不了,毓朗要是此刻真想跟她犟着来沈婉晴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拿他没法子。可毓朗又舍不得,就只能顺着她的力道把身子又转过来。
“真的,就那么一点儿不舒服。前儿个要是大奶奶不依着我,当天就从庄子上回来说不定这点儿不痛快早就没了。”
人就是这样不能惯着,多给了一点儿就想要更多,毓朗当然知道沈婉晴是觉着这一两年自己在毓庆宫当差太忙太累,一点儿闲工夫都没有,才肯这么着陪着自己一天拖一天的等傻狍子。
可都这么惯着自己了,就不能给更多一点吗。毓朗说不清自己还想从沈婉晴身上得到多少,他就是本能地知道自家大奶奶还有好多好多没有给自己。
“那我不问了?”
“别问了,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沈婉晴温热的手心贴在毓朗脖颈后头极温柔的摩挲轻抚,她大概知道这小子因为什么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