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阴阳怪气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都在参领衙门待了一年了,你以为太子爷还能让你真的这么长长久久守着旗务待下去?”
这种时候谁要是让毓朗守孝,沈婉晴真的会把那人的脑浆子都打出来。毓朗现在稍微出点问题索额图就能顺势占了上风,好不容易改变的格局万一又恢复原样,太子被废到时候自己和毓朗还是要死。
“管不管旗务不好说,我只知道过不了两天这满京城就该传遍咱们家这点儿破事了。”
“传就传吧,上个月俩奉恩将军为了个戏子打得头破血流,人家还是宗亲呢不也照样要做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我们这才不算什么。”
毓朗没说错,第二天这事急毫不意外地被传开了。还有官员把这事在等待上朝的间隙里提及,实打实当成了个热闹在说。
不过外面那些人再怎么说,也不会到毓朗跟前来贴脸开大。本想着过几天这事赫奕处理好了也就完了,谁知还有个人比赫奕还操心毓朗的事。没等佟佳氏扎完五天为一轮的针灸,太子就已经把毓朗给宣召进宫。
“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知道往孤跟前来说说。”
“主子爷日理万机,如今太子跟在万岁爷身边,与内阁大学士和南书房的翰林学士们共同决议朝廷大事,连宫外老百姓都人人知晓,奴才哪好意思拿这点小事来占了主子的精力和时间。”
“装,再跟我装。”
这话说得很好听,胤礽却听得眉头紧紧皱起,看不出半点儿被毓朗的马屁拍得舒服了高兴的样子。
“送你出去是为了你日后的前程着想,可要是因此就疏远了孤和毓庆宫,那就成了本末倒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你听得明白吗?”
“爷,奴才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
“世人常说女子善妒,奴才却觉得不尽然。应该是人都善妒,不光为了男女也为友人、同僚甚至主仆。”
“奴才当然盼着奴才能一直都是太子爷最信任最宠信的臣下,但奴才更应该恪守本分,本分在就不会失了本心,如此才是长久之道。”
当初索额图那么针对自己,难道就仅仅因为自己威胁到了他索中堂的位置吗?真要只是因为权势和官职他大可不必那么早就图穷匕见,毕竟时至今日,在世人眼里他索额图和毓朗也还差得远。
索额图当时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自己,说到底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威胁到了他在太子跟前的地位,这就是妥妥的嫉妒。
自己出了毓庆宫之后,乾清宫那边又给太子补了一个一等侍卫过来。瓜尔佳桦善,跟太子妃石氏能攀得上亲戚关系,不过只单单看石家至今都习惯称呼自己姓石,桦善一脉却一直都以瓜尔佳为姓,就知道两家的关系着实有些远。
除了桦善还有之前的富察德音,再加上以鄂缮为首的一批侍卫,不过短短一年时间,毓朗在太子和毓庆宫里的痕迹就越来越浅了。
这是毓朗早就料想到了的事情,偏偏太子还不高兴了。他手指点在茶几上颇有几分急促,没等毓朗说话就先开口道:“不过就一个姑父,要不孤让凌普去想法子,把他弄回京城来得了。一点儿小事,用不着你来费心。”
毓朗怎么都没想到太子真的想替自己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当即便跪倒在地磕头谢恩。但谢完了还是摇摇头,拒了太子的一片好意。
“爷,有些人骨头轻,好处给了一次还会有十次百次,奴才给不了他们那不多,还是要从第一次就断了他们的念头才好。”
“骨头轻……”
这话说得不错,这段时间朝廷内外开始传说万岁爷要给大阿哥和其他皇子分封爵位,流言一起胤禔整个人就成了斗鸡一般,连明珠都拉不住他。
他当然想要爵位,但有了爵位又成家了的皇子再住在宫里就不合适了。他想要爵位又不想出宫,来回拉扯间可不就越发天天没事找事地朝胤礽找不痛快。
可惜自己不是毓朗,这个好处给或不给也由不得自己。
胤礽浅浅叹息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又连着问了毓朗两次这事是不是真不要他插手,再三确认之后这才拿出一张还不是奏折的条陈递给毓朗。
“旗务繁杂,你料理了一年没出什么错处,孤看也历练得差不多了。今年年底到明年皇上要给大哥和几个皇弟选址建府,到时候安排你去工部,你去不去。”
“奴才谨遵太子爷差遣。”
“这个差事不止你一个人,到时候多听多看少说。”
“是,奴才明白。”
“去吧去吧,不知道好歹的孤跟前也就你一个,到手的恩典你都不要。”
“太子爷这话说得不对,给奴才的恩典您都给奴才一个人就行了,其余的小事犯不上。”
胤礽懒得跟他斗嘴,摆摆手让毓朗走了。没多会儿他也从书房里出来转弯往后殿走,那天沈氏来过以后太子妃就搬了回来,这书房自然也就没什么好久待的了。
第112章
“又是他?”
“除了他还能是谁。”
“我们这太子爷是念旧,这么个侍卫带在身边多少年了?还事事都想着他。”
“太子一向如此,要奴才说咱们满人入关前本来也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就是为了迎合这满天下的汉人,万岁爷才立了这么个太子。”
“你也知道是满天下的汉人,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再说就别怪爷打杀了你。”
胤禔冷眼看向自己的身边的亲随,这人是从蒙八旗挑选出来的,武艺高强骑射更是了得。身板子壮得像门板,手掌大得如同蒲扇,一巴掌真能打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