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和许安坐著马车,赶到了士兵造出来的荒废房屋,发现那是一个长宽都不到九尺的茅草房。
门窗都被拆走了,墙上和房顶都有破洞,房子里面除了灰尘,什么起眼的东西都没有,倒也不用专门清理了。
两个医生在房门口安排士兵,去找茅草来把房顶上的洞盖上,儘量模擬正常房子里面的情况。
让学徒进屋去摆好火炉,先把炭火点燃放进炉子里,放在小房子的一个角落里。
把铁签插入地面,用儘可能短的绳子,把两只羊拴在铁签上,儘可能靠近火炉,但又绝对无法碰到。
最后用铁锅装少量的硃砂,放在火炉旁边备用。
其他人都准备妥当之后,赵康让所有人都剪下一片布,用水浸湿之后捂住口鼻。
赵康吩咐自己的学徒刘庆:
“捂住口鼻,去把铁锅放在火炉上,切记放上之后就莫要再吸气了,一定要憋著气跑出来,出来再吸气。”
刘庆也没有想太多,按照师父的吩咐进屋,摆好铁锅之后马上憋气小跑步出来。
眾人退到房门大约五米外,探头探脑的看著小房子。
如果朱桓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抱怨,这实验搞得也太粗糙了,他们非常容易沾染汞蒸汽。
当然,如果只是稍微沾上一点,也不会有什么明显反应就是了。
不过这毕竟还是十四世纪,他们能按照提醒稍微挡一下口鼻,就已经算是非常谨慎的操作了。
十八世纪的化学家搞硫酸,十九世纪的工人搞硝酸,都是完全无遮挡的干活。
当时很多化学家,以及化工厂的工人,都被各种毒雾搞得吐血,却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赵康和许安这两个应天府的郎中,在现在这个时代的世界上,可以算是全世界安全意识最高的化学家了。
现场的学徒和士兵们,並不知道今天这是要干什么,大多是满脸的茫然和好奇。
许安脸色带著几分惶恐,赵康却带著几分兴奋。
眾人稍微等了几分钟,房屋中的两只羊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断断续续的叫声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羊的叫声变得越发急促起来,以至於带著几分悽厉了。
两只羊开始在房子里面奋力的挣扎,扑腾扑腾的声音不断地传出来,显然已经非常难受了。
几个学徒和士兵,还有领兵的队长,下意识的看向两个郎中:
“大夫,那些羊是怎么了?”
许安摇头嘆息不语,赵康有点兴奋的说:
“果然中毒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啊——中毒?”
“什么毒?”
“什么中毒?”
“什么是果然?”
赵康马上跟愣神的学徒和士兵们解释:
“硃砂加热烘烤,就会开始往外放毒气,人吸进去就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