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许“啊”了一声,显然有些无措道:“您、您怎么知道……”
孔迟叹了口气:“你那个样子倒在路上,我总不能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查吧。”
顾知许意识过来,又是自己犯傻了。
今天她好像总是犯傻。
“那您也知道砸我家的是什么人了……”顾知许声音低低的。
孔迟“嗯”了一声。
他今天收到消息后,就直奔顾知许家。
得知警察将人都带走后,他又直奔警局。
人还没到警局,就在路边看到顾知许晕过去的一幕。
当时他的心情很难形容,总之他从未体现过那种紧张、焦虑、急迫的感觉。
好像心脏被人狠狠捏住,大脑一瞬间无法思考,全凭本能停车冲了过去。
他接住了倒下的她。
却在看到她身上红色油漆的一刻,感觉理智彻底丧失。
等他抱着人冲进医院,大夫告诉他是油漆不是血是,他那点残存的理智才回来。
事后他也觉得很怪。
明明油漆和血迹的区别很明显,但他当时却竟没发现。
顾知许胃炎导致了发烧,他陪在她身边打吊瓶的时间,给人打了电话,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砸顾知许家的是一伙放高利贷的。
而之所以找上顾知许,是因为顾知许的父亲赌球,欠了钱。
一共两百万。
她父亲三年前因为涉及赌博和抢劫被关进去了,放高利贷的人找不到人还钱,就盯上了顾知许。
这些年,顾知许已经陆陆续续将钱还得七七八八,放高利贷的人却不打算放过她。
利滚利将欠的钱分分钟滚了六七倍不止。
简直就像个没头的雪球。
顾知许的弟弟在国外读书,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在默默承担。
查到了这些,孔迟当天看着在病床上,再没了往日那副雷厉风行干脆利落样子的顾知许。
看着她单薄的身躯,却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的能量。
突然有一种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如果不是护士进来,他或许真的会这么做。
当天晚上,顾知许打完吊瓶被允许出院。
医院给开了一些退烧药,叮嘱孔迟,如果再烧起来,要及时吃药。
孔迟应允。
随后带着顾知许回到了自己家。
顾知许听孔迟说了来龙去脉,沉默下来。
她家里的事,一直是压在她心头最大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