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蠢得用生命去惩罚那些不爱你的人
曾宸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时间,上班时也神情恍惚,最后被辞退了。前台小妹抹着泪要送他走,表示以后可以照顾他,被曾宸拒绝了。
他一个人回到出租屋,在屋里发呆。
他不是第一次被辞退了,因为他本就是个没什么干劲儿的人,这次算干得长的了。
本来他想和前台小妹发展一下,结果遇到了封露宣,一切都变了。以后该怎么办呢?还要继续过去的人生吗?
他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封露宣打来的,惊喜地把手机拿起来,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你好,是曾宸吗?我是王建国。”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曾宸很快想起来,他是母亲再婚的男人,是自己的继父。
“你妈妈很想见见你,可以吗?”
放在以前,他一定直接拒绝了,但是这次他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想。
见面地点是一个很高档的饭店,穿着一身皱巴巴衣服的曾宸来到这里,一时竟没敢走进去。踌躇了一会儿,他给继父打电话,想确认自己是不是记错地方了,但是很快,继父就从里面跑出来接他了。
继父的样子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白了,胖了,显得年轻了,身上的衣服也考究了,是曾宸见都没见过的牌子。
他站在曾宸面前,好脾气地笑着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了,曾宸。”
曾宸愣了一下,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和他握了一下,然后就被他拉了进去。
酒店的装潢很高雅,甚至还有仿真的山水森林,里面的人穿得珠光宝气,说话轻声细语,和他原来工作过的嘈杂酒吧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走,我们在雅间,不在外面。”继父拉着他说道,“小妹考上了重点高中,想着要庆祝一下,所以叫你来。咱们是一家人嘛,要一起庆祝。”
雅间,岂不是更贵?曾宸完全没有听到后面那句,满脑袋都是钱。
两人来到了雅间,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继父的大女儿和母亲生的小女儿,都打扮得很漂亮,有点儿像封露宣。而旁边那个温柔的美貌少妇是谁?
眉眼他认得,但是气质差太多了,那个一脸苦相、总穿旧衣服、走路连腰都不敢挺直的母亲,现在变成了皮肤细腻、保养得当、穿着大方典雅的气质少妇,她正局促地对他微笑。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很尴尬,在这些人面前,自己皱巴巴的衬衫、不修边幅的外貌和憔悴的脸,无一不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苦楚和不如意。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多年不出门的瘾君子,瘦得脱相,又干又黄,而自己的母亲,却美得好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他站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说:“我还是走吧。”
他转身要走,母亲忍不住扑上来,抱着他哭了起来,不停地喊着他的小名“宸宸”。
曾宸心里涌出一股巨大的酸楚,他转过头来,嘶哑着说道:“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让我看你过得有多么好吗?是的,我看到了,可以了吗……重点高中庆祝会……你知不知道……”
他哽咽了,不敢再说话,他怕他的哭声会从嘴里露出来,他怕他的落魄会被人耻笑,会让母亲觉得,幸好当初放弃了他,不然怎么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你们知不知道,我初中都没有上完,奶奶就死了。我没有钱安葬她,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磕头,凑了几千块钱才办了丧事。这些事情你问过我吗?你不是知道我在哪里吗?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只会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