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你……”她说,“你也不肯替我想一个办法的,你三天都不来了!”
黄长长地叹着,手里摸着一根芦草根子,声音气起来:
“这地方太不开通了!他妈的!太黑暗了,简直什么都做不开。”
“怎么办呢?做不开?”她沮丧得、悲哀得几乎哭起来了。
“会长太弱,什么都推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村中人又不开通!梅春姐,我想走……”
“走?你到哪里去呢?”梅春姐战栗着,哽着她的喉咙,“我要被他的梭镖刺死啦!我……”
“不,我想和你一同走!”
“一同走?到哪里去呢?我的天哪!”
“到镇上的区中去!我和总会里的人说过了。”
“镇上?”
“是的!我想明天就走。那里也有你们的会,你也可以去入会的。”
梅春姐不作声,她用手扪着脸,她的头低低地垂着。
“怎么,又哭吗?”他把手中的芦苇根子抛了。
半晌,她深深地叹着,将头仰向那上方的夜天:
“总之,唉!我是被你害了!我初见你时,你那双鬼眼睛……你看,就像那星一般地照到我的心里。现在,唉!假如我不同你走……总之,随你吧!横直我的命交了你的……”
黄紧紧地抱过她的头来,轻轻地抚摩着。他说:
“那么,你明天就早一些来啰!下午我在庙中等你,你只要带两身换洗的衣服。”
梅春姐还不及回他的话,在后方,木头壳叫了:
“你们还不走啦?冷哩!”
“好,你就明天早些来吧!”他重复地说。
月亮已经拥入到一片云墨中了。在天空,只有几颗巨大的寒星,水晶般地频频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