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说:“张部长不愧是青年才俊,看问题看得透、看得准,佩服,佩服。”
张新阳又问:“依您看,新创焦化厂的前景如何?”
老梁推了推眼镜,略带羡慕地说:“服了,我是服了。要说还是这国有企业厉害,当初我们所有的难题,来了这儿都不叫问题。焦煤敞开了供应,等待拉焦炭的车在门口排着队,甩开膀子干就行了。这一个星期的产量快顶上我们那会儿一个月了,要我说啊,今年年底收回投资根本不成问题。以后都是干赚,这就是买了台印钞机啊,刘成功有眼光!”
张新阳笑笑说:“我们董事长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干不了这个董事长。”
老梁忽然神秘地说:“张部长,有个事儿我正准备去找你!”
张新阳有些疑惑地看着老梁说:“找我?”
老梁说:“对,找你。”
张新阳更加疑惑地问:“有事儿找我?”
老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悠悠地说:“准确地说,是杜老板托我找你。”
张新阳实在不知道老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笑说:“您就别和我卖关子了。”
老梁伸手在口袋中摸了半天,掏出印着某超市字样的小纸包,推到了张新阳面前说:“张部长,这个你收着。这是杜老板的一点儿心意。”
张新阳看了看眼前的包,应该是某超市的购物卡,他轻轻推到了老梁跟前说:“杜老板太客气了,我又没有干啥,这个新阳不能收。”
老梁又把卡推了回来说:“杜老板交代过了,一定要把他的这点儿心意给您送到,他说这次并购您可是第一功臣,他很感谢您的付出,这点小心意您必须收下,况且这也不是个啥,您收了,我也好回去交差。”
张新阳还要推让,老梁已起身把卡塞到了他的上衣口袋中,并按着他伸到口袋边的手说:“张部长,您就收下吧,不要为难我了。”
张新阳看着一脸真诚的老梁,心想一张超市的购物卡,收就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拍了拍老梁的手说:“好,那我就谢谢您和杜总了。”
老梁的眼又眯了起来,他伸手拿过酒,边倒边说道:“张部长爽快,爽快,来,喝酒!”
张新阳端起了酒,和老梁重重地碰了杯,一仰头把酒送到了口中。
微醺的张新阳回到了宿舍,桌上是刚买的一套山水音响,他打开音响,放入一张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唱片,《梦中的婚礼》立即从低音喇叭中优雅地流泻出来。张新阳打开柜子,开了一瓶罐头,一口气吃了一个底朝天。酒精的燥热和罐头的清凉相遇,他整个人顿时觉得无比舒服。
张新阳脱掉外衣,安静地躺在**听音乐。钢琴曲中,一个念头无法抑制地在心里反复浮现——去津州见刘诗雅!张新阳明知去津州最早的一趟火车也要等到明天早上4点多,但此时想见刘诗雅的念头却如同魔咒一般蠢蠢欲动。
这时张新阳灵机一动,冒出了一个想法,自己何不买辆车?走刚刚开通的高速无非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这样每个周末就可以回津州了。刚才还懒洋洋的张新阳立即来了精神,拽过一张纸,开始计算起来。
划拉了几下家底儿,张新阳得出了一个尴尬的结论,买车——钱不够!从孟强的焦化厂退股后,以前的积蓄在装修盛世嘉园的两套房子的时候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而他现在的收入来源只剩工资和省城三套房子的租金了,想买个八九万的车,确实有点儿捉襟见肘。
张新阳苦笑了一声,随即又一个想法闪了出来,上个月有位租客给他打电话想要买他们租住的这套房子。既然有人要买,何不卖掉呢?反正房价已经翻了一倍多了,除了结清房贷的尾款,还会结余一大笔钱的,买辆车根本不在话下!好,就这么定了!打定主意,他伸了个懒腰,在娓娓的钢琴声中美美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