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暴雨成灾
李建国说书人一般拉开了架势,讲起了他的先人经历过的一段往事。大清同治年间,他们村的平民郑安然偶然发现自己是西洋人后裔。凭借世代相传的方言,成了知县的长随,负责接洽在本地开办烟厂的洋人。洋人从美洲买了懂烟草技术的黑奴,同时也将瘟疫带到了本地。那一年,一县的百姓死了有十之八九,就连知县都上吊自杀了。郑安然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神药,竟治好了不少百姓,被百姓当成了活菩萨。可是得病的人越来越多了,郑安然的那点儿药很快就告罄了,他留下了自己保命的药,便开始闭门谢客。讲到这儿,李建国打住了。
赖峰焦急地问道:“那后来郑安然怎么样了?”
李建国说:“后来,郑安然的邻居李二染病了。郑安然为了救李二,把自己保命的药给了李二。李二救活了,但郑安然却染病死了。”
赖峰叹了口气问:“郑安然有后代吗?”
李建国叹口气说:“有!我就是。”
郭庆睁大了眼问:“你不姓李吗?”
李建国说:“不错。我是李二的后代也是郑安然的后代。郑安然没有结婚,也就没有子孙。正因为这样,先祖李二立下了家规,他的后世子孙,凡生了次子,都改姓郑,认郑安然为先祖,以延续郑家香火。”
故事讲完了,李建国说:“乱世就是乱世,老百姓就如同草芥蝼蚁一般。还是新社会好,还是共产党好。”
李建国当然不知道,多年以后,有个叫漠野萧成的家伙,把这个故事写成了小说《祈福年》。
大伙都被郑安然和李二的故事感动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天边起了乌云,层层叠叠地堆满了山头。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刘成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对众人说道:“走吧,还有二十几里路呢。”十几个人吃完了干粮喝光了水,又说笑着上路了。
刚刚走出五六里地,满天乌云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刚才还风景秀丽的山路,刹那间成了通往幽冥地界的通道。巨石变成了狰狞的怪兽,树木扯起嗓子发出了尖声的呜咽。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响,又一束闪电划破了夜空,密集的雨点子弹般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打在路边的石头上,分裂成若干小水滴,很快汇成一条条小溪,朝着低洼处汇聚。雷声、风声、雨声交织着,奏出一曲轰轰烈烈的合奏!
暴雨很快淋湿了众人崭新的军便服,大伙儿纷纷躲到了大树底下避雨。刘成功扯着嗓子对众人喊道:“都给我出来,树底下危险。”
风声、雨声咆哮着,淹没了他的声音。一阵巨响,一个炸雷击中了不远处的大树,一团火球腾空而起,大树被劈成了两段。
这时在树下躲雨的人才明白,刚才刘成功手舞足蹈正是在向他们预警呢。惊慌之中,所有人又都从树下跑了出来。众人围在刘成功跟前说:“这躲雨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我们总不能在这儿淋着吧?”
刘成功扯着嗓子说:“我要没有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子呢,要不我们先去村里避避雨?”众人都表示同意,于是十几个人冒着大雨跑向了坡下的小村庄。
刘成功等人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一位头顶大斗笠的大娘把他们让进了屋。屋子又矮又小,光线昏暗。过了好久,大伙儿才看清了屋内简单的摆设,大娘身后还躲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不时探头看看众人,随即又害羞地躲到了奶奶身后。
大娘听说他们是三队的知青,便拿出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罐子,挖出了两勺子红糖,边拿暖瓶给他们冲红糖水,边乐呵呵地说道:“你们城市的娃儿都见过世面,大娘这也没啥招待的。喝点儿糖水暖暖身子。”
大家知道大娘平时是不舍得喝红糖水的,赶忙谢过大娘。随着一碗热乎乎的糖水下肚,每个人感觉到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雨越下越大,众人暂时是走不了了。刘成功等人都脱掉了湿透的军便服褂子,坐在地上和大娘聊起了天。从大娘口中得知,这个村叫麻地坡,村子一共30多户人家,一个大队两个生产队,他们日常的生产和农场基本上是一样的,都是割胶。大娘一家四口人,今天他儿子和儿媳去娘家了,只留下了她和小孙子。
刘成功好奇地问:“大娘,我们都是今年才来的,不清楚咱们这儿秋天的气候。这都过了中秋了,怎么还下这么大的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