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潜听到这里,思及北边边乱,忍不住长嗟叹息,“思瑾,我憋屈啊!空耗在洛阳!我真憋屈啊!”
太后忌惮他,总怀疑他有不臣之心,他也心知肚明,只得憋着气,求老天一朝开眼,叫皇帝立起来,重新启用他,可却没想到,开眼的不是老天,醒了的,也不是真龙,而是礼佛归来就大闹一番的顺阳长公主。
“殿下,我倒觉得……这顺阳长公主射箭,另有他意。”
元潜转头,不解道,“还有何意?”
万无禁指了指北方,温文一笑,“三日之内便可知晓这长公主的箭,究竟指向了谁了。”
见他胸有成竹,元潜忽然心中猛跳起来。
“长公主……当真不记仇?”
她……当真会不计前嫌举荐他吗?
万无禁对上元潜迫切的眼神,沉稳道,“我在洛阳长大,少时总听闻,太子礼贤下士,选贤任能,颇有胸襟,曾经还想要投入太子门下,只是未到时来,便见龙楼换了门庭。”
“难不成,她成了女子,那些品质,就一下子都灰飞烟灭了不成?”
元潜怔然半晌,“思瑾听起来,很是推崇长公主?”
万无禁笑而不答,只道,“长公主只是疯了,又不是傻了。”
哪能不知道如今朝中可用的将才已经不多,没有派系的又一心为国的,也就剩下个广阳王而已。
侯官
夜色浮沉,高堂锦帐,贵人淡漠一句话,便叫血染暗阶。
翌日,元煊再度进宫,果不其然听闻今日太后力排众议,任命广阳王为讨北大都督,不日出征。
城阳王被当庭斥责,很是丢了些脸,太后却也没有进一步彻查,只责令反省。
元煊在宣光殿前等着进去的时候,恰好对上了城阳王如丧考妣的脸。
两人打了个照面,城阳王却像是吓了一跳,居然生生后退了一步。
元煊微微抬眉,关切道,“您没事吧?”
城阳王就又想到了昨夜自己的女儿说的话,心里一阵瘆得慌。
元煊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件事是他做的?是不是已经告诉太后了,不然怎么会又叫广阳王出征,还收回了他监察百官的势力。
“没事没事。”城阳王摆摆手。
说到底,顺阳也不过就是个小小公主,再怎么着也不够他这个总揽朝政的人看的,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毕竟她没有证据。
那两个人为着家里人,宁死也不会供出他的。
元煊笑了笑,“那就好,城阳王好好保重身体。”
两人擦肩而过,城阳王莫名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衣领。
这皮毛衣服还是不够啊,得找个狐狸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