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起来,“赢了我又如何,你能赢得了天下吗?”
“我们本来就在比谁能赢得了天下,你说得对,胜负未分,”元煊抬眉,目光看向了那个小崽子,嗤笑一声,“那你就活着亲眼看我,如何胜过天下,胜过千年陈规吧。”
元舒察觉到身边似乎有蓄势待发的趋势,她刚刚张口,就察觉到身边的人猛然出手。
下一瞬间,剑光与她擦身,牢牢钉在了车厢后壁上,温热的液体迸溅而出,浇了她满头。
匕首当啷落在木板上。
元煊冷脸抽回了剑,长剑甩下一串血珠,仿佛刚刚想起来,“那是你的侍从?”
元舒满头满脸的赤色,睫毛也染着血红,眼前模糊不清,只有一片沉朱之色。
“那是……”她仰头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前夫的养子,也是肆州最后的正统了哈哈哈。”
“正统已死,都是……乱臣贼子!”
元煊抬肘收剑,转头看向身后人,语调沉稳,毫无波动,“割了伪帝的脑袋,行军到城门前时,挂上他的头颅。”
君临
元煊所到之处,一路叛贼溃散,但因蠕蠕的挥兵入侵,让她决定先行处理掉这件事,是以绕过了肆州剩余那几座城池,打算支援鹿偈所驻守之处,不曾想在夜里行军之时遇上了向西奔走的一支队伍,瞧着不过数千人,误以为是先头兵,没想到竟是将胜利的号角送到了她面前。
除非穆望现在立刻又立一位宗室子,否则肆州只余乱臣贼子。
“改道原平城,与广阳王会师。”元煊调转了马头,一声令下。
天亮之后,伪帝的头颅被挂在了原平城门前,日光照亮那人头的瞬间,换班的城门守卫一个激灵,“那是谁的人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消息飞速传入守城的将军耳中,报信的将士飞奔在巷道之中,身后的军心却已经如同山石崩裂般坠落塌陷。
“伪帝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元兆已死!降者不杀!速开城门!”
穆望几乎是从府邸里狂奔而出,皂靴踏过青石板,又踏上泥地里,直到快马加鞭赶至城门口,他甚至顾不得手上的马鞭,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城楼。
城门之外,大军压境,乌泱泱一片银甲,似银河倒倾,被挂起来的头颅血污凝滞,可只要一眼,他就能确信那的确是元兆的头颅。
城内有奸细?什么奸细能无声无息地割下皇帝的头颅扔出城外……
穆望几乎咬碎了牙,他看着一排整齐的的投石车,云梯和井阑正在支起,军旗招展,主帅所在之处,几乎不用细看就能感觉到那天然超脱于旁人的刺目身影。
是元延盛。
蠕蠕大军没能赶来汇合。
穆望能察觉得出来军心在溃散,不光是他身边的将士,就连他都几乎想要就此束手就擒。
不,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