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将领咬牙冷嗤,“你们大周皇帝得位不正,天下皆知,到底是北方的蛮子,不懂礼义廉耻,伦理纲常,让一个女子骑到自己的头上还不引以为耻!”
“你说这么多了,也不过是害怕了!你们梁国害怕我大周皇帝强势平定了江山,接下来就要平定你们梁国!所以才打着为那肆州的小皇帝复国的幌子,来侵略我大周领土,满口的仁义道德,做着畜生不如的事情,如何敢与我们的天女相比!”
李青神拎着长剑,日光之下,剑尖在空中刺出白芒,“不必多说,要战就战!我大周的将士,可不会只困在北地!”
元煊所料,到底成真了。
可他们早有准备,又怎么会害怕梁国挥军北上。
这一仗,他们不会输。
洛阳内,崔松萝心疼地抱紧了国库账册,“南边要火药,北边要粮草,你要是再亲征又是一笔支出,要不是今年有税收,我们日子可真不用过了。”
上首伏案的元煊抬了眼皮,“我向你保证,这是大周平定之前,最后一次亲征。”
“何况,朕总要亲眼看见,那个总一次次死里逃生的穆望,死透了才好。”
“你说对吧,松萝。”
崔松萝一颤,总觉得元煊话里有话。
“你总是担心穆望作乱,提醒我注意他暗中南奔借兵,”元煊放下了笔,盯着崔松萝,“过年日还念叨着穆望怎么还不死,怎么,你好像很害怕他活?”
一个鼠辈,从他北逃开始,元煊就没有放在眼里,但崔松萝介意。
既然这么介意,她身为大周皇帝,去彻底平乱,也是正理。
“此次一去,望天下太平,大周如你所愿,百姓安定,休养生息,你研究的那些织机和手工,可以彻底派上用场。”
崔松萝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人,“那陛下的心愿呢?”
元煊负手看着兰锜上的七星龙渊,刹那间,如同初见时那般,槛窗切割光斑落在她身上,往日不可见的微尘在光下瞬息静止,拥有了存在的形迹。
她的身形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一只手触摸上了长剑的刀柄。
“帝王本纪,与正史列传,由我们重新开始,新的篇章。”
绝路
南边边境骚乱本是为了让大周分散兵力,可元煊早有布置,又早在上位第一年就颁布了新政,将地方豪族的部曲重新编排入军队,又逢一年风调雨顺,并非全然不能支撑这守紧门户的一战。
元煊要抉择的,是重心在南还是在北。
只要南边一有颓势,那群宗王势必倒向梁国,等着梁国扶持自己夺取大周的江山。
元煊一年多内调动的官员不少,又斩杀元谌,彻底镇压住了南边边境的宗王。
元氏宗亲固然可以不服一个新皇,但绝对不会不服一个手握几十万大军,能亲征平叛,割下叛王头颅的君王。
是以,元煊放心将李青神和万无禁调往了南境防御,自己御驾亲征,北上擒贼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