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想起来,要是换一个皇帝,会不会对六镇军民好一点?会不会就没有这些欺上瞒下的贪官污吏了?
“太后便是信不过我们,还信不过长公主吗?”严伯安倏然开口,不知为何扯上了元煊,“毕竟长公主眼里如何容得下欺上瞒下的属官,陛下不信大可问问长公主。”
元煊原先还只当严伯安不过是随口找自己配合敷衍几句,听到后头的方才知道严伯安暗指自己更换公主家令一事。
她按下心中疑惑,不动声色打了个哈哈,“我刚从佛寺回来没多久,家中的事宜都没理清楚,如何知道朝政军事呢?”
太后闻言,转过头瞧元煊,语气嗔怪,“既然回来了,又做了侍中,也好好帮我看着那些文书。”
元煊起身应是,“太后还说我,我能看着什么,不过是下头人怎么呈上来,我怎么整理便是了。”
在场两个官员自然听懂了元煊话里的挤兑,只唯唯赔笑。
若是北边的折子呈上去,太后不得意了,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当裱糊匠难,这些稳坐上位的人又怎么会懂。
太后像是没听出来元煊话里的意有所指,转头叫元煊开始读经。
等元煊侍奉完太后出来,就见一人悠然从侧殿走了出来。
是严伯安。
“殿下留步。”严伯安笑着跟了上来,“留步。”
元煊回头,“中书舍人寻我有事?”
“是为了您那位新的公主家令之事。”严伯安放低声音,“有些麻烦。”
用人
元煊回头,直直盯着身后的人,等着他的下文。
“虽说这是公主您自己的属官,这任免也无从置喙,可那广阳王却不这么想,您递上去的折子,不知是谁进言,说属官是个女郎,想要驳回另选。”
严伯安一面说着一面觑着元煊的脸色,笑道,“自然,我是一万分地不同意,这区区一个公主属官,还不是长公主想要用谁便用谁。”
元煊这会儿慢慢反应过来了,这人是来邀功的,也是来上眼色的。
广阳王军功卓著,如今被排挤到京中任吏部尚书,掌管低级官员的任免,大约也是太后听了他们的谗言,特特将人留在了京都。
家令人选被广阳王反对她倒是不意外,此人是宗室里难得忠孝两全的将才,若不是认死理,只怕早在之前就反了,哪里还会落到如今被一个中书舍人就钳制的局面。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吏治腐坏,动摇的是大周根基。
“除了广阳王,还有旁人反对吗?”元煊转过身来。
严伯安见顺阳长公主入了心,开口说道,“嗐,还有就是御史台那些人,恨不得给您定许多罪状,不过都翻不起大风浪,您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