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小说网

千米小说网>论语新解钱穆电子版 > 导读一 孔子其人其事(第2页)

导读一 孔子其人其事(第2页)

孔子自认天降大任,天帝让自己拯救“天下无道”的社会。他认为,一定有君王赏识自己的“周公”之志,把治国大权交由自己;一定有君王赏识自己的“大禹”之才,愿意把君王之位“禅让”给自己。正是抱着这样的“天命”,孔子踏上了周游列国,寻找时机的道路。

孔子流亡到了卫国,寄寓在卫国大夫颜雔由家里(孔子的母系亲戚)。当时,卫国的宠君弥子瑕曾对子路说,“假使孔子寄寓在我的家中,我能让孔子得到卿的职位。”卫国权臣王孙贾也劝孔子依附于自己。他们都认为带有一批学生的孔子,若成为自己的帮手,对自己是有利的。

流亡卫国期间,孔子曾与卫灵公夫人南子相见,希望能够得到卫灵公的重任。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了这件事: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

《论语》一书则记载了孔子见南子,引起子路的不悦。孔子一边发誓一边说:“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让上天厌弃我!让上天厌弃我!

孔子在卫国先后五年。孔子和弟子能在卫国长久待下去的主要原因,一是鲁卫接壤,孔子希望鲁国君王能回心转意,宣召自己回去承受“天命”。二是卫国人口众多,两地风俗相近。孔子可以携同弟子在此地操办各种礼仪,或作丧葬执事,或作祭祀司仪,凭借礼金而生活无虞。

孔子在卫国期间,接纳了子贡为弟子。子贡是一个有商业天赋的人,对孔子的生活能有一定帮助。

据《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适卫,居十月,去卫过匡。阳虎尝暴匡人。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论语》则说,“孔子畏于匡。”《史记·孔子世家》又云:“孔子去匡,即过蒲。月余反乎卫”。孔子去匡地,去蒲地,都是为了承办丧葬祭祀类的礼仪之事,在匡、蒲两地待的时间都不长久。

公元前493年,卫灵公死,卫国因君位继承问题发生内乱。于是孔子离开卫国。此年孔子已经五十九岁。孔子先到曹国,尔后经过宋国和郑国,最后到了陈国。

孔子经过宋国时,和弟子在大树下面演练礼仪。宋国权臣司马桓魋厌恶孔子的政治“复辟”,害怕对自己不利,于是派人将大树拔去以示警告。于是孔子微服离开宋国。

孔子经由郑国时,与弟子走失,独自立在东门等待。子贡问路,郑人对子贡说:“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话告知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此时的孔子,状似“丧家之狗”,但更像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

鲁哀公六年,吴国攻打陈国。本着“危邦不入,乱邦不居”的原则,孔子离开陈国前往楚国。中途因为兵乱,竟至于“绝粮”。子路很愤慨地向孔子说,“君子也有穷困的时候吗?”孔子则坚定地回答说“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孔子适于蔡三岁”,在楚境蔡地也很不得意。于是他又回到了卫国。当时,卫国的国君是卫灵公的孙子卫出公。这位卫君曾经想请孔子出面整理政治。子路问孔子先从何处入手,孔子说:“正名”。子路因为卫国的两父子正在争夺君位,按“名分”应将王位让给父亲。父亲死后,再把王位传给儿子。觉得孔子的“正名”不合时宜,于是说:夫子太迂远了!现今你还“正”什么名分呢?这就有了孔子关于“正名”的长篇论述。至于延请孔子为政之事(参见《子路篇之三》),后来便不了了之。孔子在卫国终于没有出仕为官。

公元前484年,孔子已经六十八岁了。这一年,感觉该叶落归根的孔子离开卫国回到了鲁国。

孔子周游列国流离在外,时常遇见隐居的哲人,或讥讽或规劝,让孔子放弃“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伟大的梦。但是,孔子却不愿放弃君位“禅让”以及“周公”再现的美梦。孔子一直盼望,有朝一日能一步登天,大权在握,实现自己的“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大业。为国、为民也为自己做出一件在历史留“名”的大事。

长沮、桀溺两位隐者在那里并耜耕种,孔子叫子路向他们询问渡口在哪里。长沮问:“那位在车里拉着马缰的是谁?”子路说:“是孔丘。”长沮说:“是鲁国的孔丘吗?”子路说:“是的。”长沮讥讽:“他周游各国,当然晓得渡口在哪里!”子路又去问桀溺。桀溺说:“你是谁?”子路说:“我是仲由。”桀溺又问:“你是鲁国孔丘的门徒吗?”子路回答说:“是的。”桀溺也讥讽说:“现在天下全是乱七八糟的样子,你和谁能够改变它?而且你与其跟从这位‘避人’的人,岂若跟从我们这些‘避世’的人呢?”他在那里不停地劳作着,却故意不说渡口在哪里。子路弄得无法,只得回去告诉孔子。孔子很失意地说:“鸟与兽不可同群;我不和这类人亲近又和谁亲近呢?假如天下有道,我孔丘又何必改变它呢?”

孔子击磬于卫

孔子在卫国时,一天在击磬。一位挑着“蒉”(捆草的绳子)的人走过孔子门外,听到磬声,说:“太固鄙了!这样硁硁然,说没有人晓得自己。没有晓得就没有晓得,何必忧伤呢!人们的处世同渡水一样,水浅不妨将衣襟揭起,水深就脱了衣服游过去好了!”讥讽孔子既想涉世,又怕丢了性命。

孔子到了楚国,有一位狂人“接舆”唱着歌经过,说:“凤啊!凤啊!你的德行为什么这样衰落啊!已往的无法阻止,将来的尚可以追求呢。完了,完了!现在从政的很危险呢!”孔子下车,打算和他说话;但“接舆”却跑开避掉,不和他交谈。

孔子始终抱着周公再现和尧舜禅让的梦想奔波。所以,既实现不了梦想,又无法得到隐居哲人的理解;然而孔子之所以为孔子,正在于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

孔子返鲁,已经是近七十岁的老翁了,孔子说自己是“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然而,七十一岁那年,齐国的权臣陈恒杀死了齐简公。孔子沐浴斋戒去朝见鲁哀公,说:“陈恒弑他的国君,请讨伐他。”哀公说:“你去告诉‘三子’”(指鲁国权臣季孙、孟孙、叔孙三卿)。孔子又到“三子”那里去请求出兵讨伐,“三子”不肯。孔子说:“因为我做过从大夫,所以不敢不告啊!”孔子对政治仍抱有极大的热忱。

起初,孔子东奔西跑,很想实现他的政治理想。弟子子贡问孔子:“这里有一块美玉,珍藏在匣子里呢?还是卖掉呢?”孔子急切地说:“卖掉,卖掉,我是在等候着好价格啊!”孔子在仕途上待价而沽的心态一目了然。

长年奔波,夙愿未了,晚年的孔子常常流露出叹息:“没有人晓得我了!”子贡说:“为什么没有人晓得夫子呢?”孔子说:“我不怨天,也不怨人。我下学人事,上知天命;晓得我的,难道只有天吗?”

有时,孔子觉得华夏无法施行他的理想,也颇有到边远地方去的感慨。他说:“主张不能施行,只好乘着木排渡到海的那一边了。”孔子曾经想移住到未开化的“九夷”,有人说:“太僻陋了,你怎么办呢!”孔子说:“君子住在那里,有什么僻陋呢?”

孔子六十九岁,儿子孔鲤死了。孔子七十一岁时,他最心爱的弟子颜回死了。七十二岁时他的弟子子路先他而亡。

孔子渐渐衰老,于是时常有沉痛而绝望的叹息。“啊!我已经很久没梦见周公了!”又说:“凤凰不来,黄河里也没有书出现,我是完了!”

鲁哀公十六年(公元前479年),孔子七十三岁。那年夏四月己丑,孔子病死。葬在鲁国城北泗水旁。

孔子生于春秋末季。这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形式上类似清末到民国初年的大变革),旧的以血缘族群为封国的封建农奴制正处于崩溃之际,代之以地缘制的封建专制帝国以及与之相配套的小农经济制度。这是一个由“共天下”向“家天下”迈进的时代。随着蒙昧褪去,野蛮的成分越来越多。在这个时代,绝对的世袭名分制开始崩溃,中下层士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在社会上谋求发展,实现抱负。在社会开放、进步过程中,有孔子及其弟子们的努力,也有了孔子和其弟子们的一生。然而,这是一个凭借实力颠覆旧制度,充斥着革命和“礼坏乐崩”的时代。

孔子葬鲁城北泗水

生活在这一时代的孔子,显然是一个既现实又矛盾的人:孔子是春秋末季凭借一己之力在社会上谋求发展,实现个人抱负的典型代表。同时,孔子出于职业需求和个人目标,对这个社会大加斥责——天下无道久矣。这种矛盾是特定的,也是无解的。

1。孔子凭借个人智慧,从母系制走婚下的“野合”之子,跳入父系制的世袭贵族名分之中(尽管叔梁纥只是一个破落贵族)。

2。孔子从“助葬”开始自己的“有志于学”生涯。学一行爱一行,学一行精一行,以“儒者”这一职业为立足点,以传统礼仪为起点,光复礼制制度,谋划自己的政治蓝图。

3。从未拜过老师,从未进过校门的孔子,凭借“礼仪”办起了一所学校,传授了七十七名弟子。

4。孔子对生命格外珍惜,秉承“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暴虎冯河不为的原则,在社会变革的动乱之际得到了长寿(春秋之际的人均寿命不到45岁)。

5。孔子在鲁国仕途短暂没有大业绩,不能与管仲、晏婴、子产等人相比。他的施政举措“其道不可以求世,其教也不可以导民”(见《晏子春秋》),兜售于列国而不被见用,但孔子仍硁硁孳孳,诚挚追求永不懈怠,即便颠沛流离,知其不可但仍为之。秉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原则,孔子把自己塑造成了道德伟人,为人师表。比照孔子的一生,后人对圣贤有了“太上立德,其次立言,再次立功”的评价标准。所以,孔子的伟大在于他的立德。孔子的一生与“立言”近一些,与“立功”远一些。

6。如果对孔子的一生做出点评,最耀眼的便是从骨子里透射出的正气,即出人头地,奋斗不已的精神。孔子出身贫寒,从母系的低贱,到父系昔日的辉煌。巨大的落差,使孔子产生极强的政治抱负,尧、舜、禹和周公成了他的偶像和目标,从而有了堂·吉诃德式的英雄救世行为。

孔子与弟子们习礼大树下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