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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迷惘的一代(第1页)

第三章“迷惘的一代”

久而久之,我养成了一种习惯,下午动辄便到弗勒吕斯街27号去,在那儿烤火、观赏名画以及与斯泰因小姐谈天说地。斯泰因小姐一般是不在工作室接待客人的,但对我却十分友好,有很长一段时间表现得热情洋溢。我为加拿大的那家报社效力,还为一些通讯社撰稿,常去近东和德国报道各种政治性会议,回来后她就叫我把趣闻逸事讲给她听。有些趣闻逸事是很有意思的,她百听不厌,还喜欢听德国人所谓的“绞刑架幽默”[17]的故事。她渴望了解这个世界快乐的一面,而非真相,也不愿知道丑恶的一面。

我那时年轻,不知道忧愁是什么滋味,觉得即便在最糟糕的时候也会发生奇怪和滑稽的事情,而斯泰因小姐想听的正是这种事情。这些趣闻我讲给她听,采访到的内容则写入稿件。

不出去采访,我就搞创作,工作之余便去弗勒吕斯街找斯泰因小姐聊天。有时,我会请她针对如何读书发表看法。我搞创作,都是写一写,然后读一读书。假如你一个劲绞尽脑汁思考自己所写的内容,不读一点书的话,你会有江郎才尽的感觉,次日很可能就写不下去了。锻炼身体也是很有必要的,让自己的筋骨感到疲倦,以缓解写作的压力。如果能跟你所爱的人做**,那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了,比什么都强。不过,云雨之后,你会感到空虚。此时,有必要读书充实自己,以排除空想和焦虑——唯有如此,才能重新投入写作当中。我的经验是:不要等到创作的源泉枯竭之后才辍笔,而是在水井里还有水时就及时补水,使之长流不竭。

为了让大脑得到休息,我有时会在工作之余读一读当代作家的作品,如阿道司·赫胥黎[18]和戴维·赫伯特·劳伦斯[19]等。他们的作品可以从西尔维亚·比奇[20]的图书馆借到,也可以在码头书摊上买到。

“赫胥黎是个缺乏生气的人。”斯泰因小姐说,“你怎么愿意读这样一个人的书?难道你看不出他是个死气沉沉的人吗?”

当时我没有看出这一点,于是便推说看他的书只是图个消遣,缓解一下压力而已。

“读书,应该读货真价实的好书,要么就读臭名昭著的坏书。”

“若说货真价实的好书,我去年冬天在读,今年冬天在读,明年冬天还会读。至于臭名昭著的坏书,我是不愿意读的。”

“那你为什么要读赫胥黎的垃圾?那可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写出的华而不实的垃圾,海明威!”

“他们的作品我只是随便看看,”我说,“好让大脑得到休息。”

“你现在还读谁的作品?”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的。”我说,“他的短篇小说有些写得非常精彩,其中有一篇叫作《普鲁士军官》。”

“我原来想读一读他的长篇小说,谁知却不堪卒读。他的书可悲又可耻,十分荒唐,满都是病态的情调。”

“他的长篇,我喜欢《儿子与情人》和《白孔雀》,”我说,“也许,这样做有点缺乏品味。至于《恋爱中的女人》,简直让人读不下去。”

“既然你不愿意读臭名昭著的坏书,而愿意读自己感兴趣而且里面包含有精华的书,那就不妨看看玛丽·贝罗克·朗兹[21]的作品。”

我没听说过这位作家。斯泰因小姐拿出两本此人写的书借给我看——一本是《房客》,动人心弦,写的是“开膛手”杰克的故事;另一本写的是一桩发生在巴黎近郊的谋杀案(一看就知道那地方是昂吉安莱班)。工作之余读这样的书妙不可言,书中的人物和情节真实可信,读之令人毛骨悚然。在忙完写作之后,读这种书是再好不过的消遣。于是,我把贝罗克·朗兹夫人的书尽数收集来阅读,这时才发现她的作品也不过就是那么点东西,没有一本像我最初读的那两本那般精彩。在白天或夜间的空闲时间里,我感到空虚,却苦于找不到好的作品消遣。后来,西默农[22]的小说问世,一炮打响,才填补了这个空白。

我读的西默农的书,第一本不是《第一号船闸》就是《运河上的房子》,让人手不释卷。我觉得斯泰因小姐一定会喜欢西默农的书,但是又不能百分百地肯定,因为那时的她虽然喜欢说法语,却不喜欢看法语书。我读的西默农的头两本书,都是珍妮特·弗朗纳[23]送给我的。珍妮特爱读法语书,早在西默农担任报道犯罪案件的记者时,就读他的作品了。

有三四年的时间,我和格特鲁德·斯泰因保持着亲密友好的关系,从没听她称赞过哪个作家,只是对那些撰文吹捧过她的作品,对她的事业有所贡献的人她才另眼相看。不过,这里面罗纳德·菲尔班克和后起之秀司各特·菲茨杰拉德[24]是个例外。

刚认识她时,听她说起过舍伍德·安德森[25]。她谈起舍伍德·安德森,不是谈他的创作,而是大谈特谈他的为人和长相。说他有一双热情洋溢、美丽动人的意大利人的眼睛,说他心地善良,极具个人魅力。他有没有热情洋溢、美丽动人的意大利人的眼睛,我并不关心,但对于他的一些短篇小说我还是非常喜欢的。那些短篇笔锋简练,有些鬼斧神工的味道。他关心和了解自己所写的人物,对他们有着深厚的感情。对他的作品斯泰因小姐避而不谈,却滔滔不绝地谈他的为人和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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