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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卷三(第1页)

论语卷三

述而第七

原文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

今译孔子说:“只阐述旧章而不创作,笃信爱好古人,私下里将自己比作老彭。”

张居正讲评述是传旧,作是创始。窃字解做私字,比是仿效。老彭是商时的贤大夫。昔孔子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传先王之道,以教万世。然犹不敢以作者之圣自居,乃谦逊说道:“大凡天下之事,有前人已为,而后人传之者,谓之述;有前人未为,而自我创始者,谓之作。作非圣人不能,而述则贤者可及也;我今虽有所修为,只是传述先王之旧,或考之方册,而重加发明;或闻之故老而更为裁定,实未尝重新创造而有所作也。盖天地间的道理,哪一件不是古人说过的?就中讲求,自有无穷的妙处。我则深信而笃好之,惟日孜孜,不能自已,故但见其可述,而无容于复作也。然此岂我之独见哉?比先商时贤大夫有老彭者,他能信古而传述,我尝慕其为人,今我所为不过私自仿效我老彭耳!”夫孔子于古之贤人,犹不敢显然自附如此!其德愈盛而心愈下,盖可见矣!

原文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今译孔子说:“默默牢记知识,学习不觉厌烦,教人不知疲倦,这些方面我都做到了哪些呢?”

张居正讲评默是不言,识是记。诲人是教人。孔子说:“人之求道,如徒务口语而不能存之于心,则闻见虽多,终非实得。必须沉静简默,只在心上去理会。凡所闻所见的都不费辞说,而自无所遗忘,然后能深造而自得也。人之为学,若只是始初奋发,到后来便厌烦了,则工夫间断,岂能有成?必须深信义理之无穷,而实用其力,自始至终都只是这等勤学,无一毫厌怠之意,然后谓之好学也。人之设教,若不能尽心开导,到费力去处,便都倦了。则私意未忘,岂能成物?必须真知物我之无间,而有教无隐,随人问难,都因材而造就之,无一毫倦怠之心,然后谓之善教也。这三件都是成德之事,而我之尝所致力者。然反而求之,何者能有于我哉?”夫圣人会道全体而曲成不遗,乃犹自以为不能,其谦己诲人之意至深切矣!

原文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今译孔子说:“不经常修养品德;不时刻讲求学业,懂得义的道理,却不能亲身躬行,有不能随时改正自身的缺点,这都是我所忧虑的。”

张居正讲评义是理之所当为者。徙字解作迁字。孔子说:“德必修而后成,学必讲而后明。闻义能徙而后善可积,不善能改而后恶可去。这四件是切实紧要的功夫。凡欲为圣贤者皆当用力于此也。今我之于德,未能省察克治,以涵养其本源;我之于学,未能讲习讨论而研穷其精奥;义有当为的,未能闻斯行之而迁徙以从其新;不善当改的,未能务于决去而惩创以革其旧。则是德有不成,学有不明,善不能积,恶不能去,将日流于污下,而不可进于高明矣。岂非吾之深忧者乎?”夫孔夫子之圣,非真有所不能也,亦非自知其能而故为是言也。盖其好学无已之心,自视常若有不能耳!然此四者,在人君尤为切要。古之帝王或懋敬厥德,终始典学,或取人为善,改过不吝皆是道也。欲法古帝王者,宜三复孔子之言。

原文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今译孔子即便闲居在室,也能安详舒畅,神情和悦。

张居正讲评燕居是闲居无事之时。申申是舒畅的意思。夭夭是和悦的意思。门人记说:凡人在闲暇之时,有怠惰放肆的,便自亵其威仪;有矜持矫饰的,或反过于严厉,皆非盛德之气象也。惟吾夫子在闲居无事之日,以四体则从容舒展,而略无拘迫,何其申申如也!以颜色则融和润泽而自然愉悦,何其夭夭如也!盖德性极其纯粹,故容貌合于中和者如此!门人此言可谓善形容有道气象者矣。

原文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今译孔子说:“我衰老得实在太厉害了!很久没有再梦到周公了!”

张居正讲评衰是血气既衰。孔子发叹说:“凡人年有老少,则血气有盛衰,甚矣,我血气之衰也。如何见得?盖我当强壮之年,常常梦见周公,恍然若与之相遇。到如今来,许久不复梦见周公矣,则吾之衰岂不集乎?”盖孔子生于周时,一心要做周公的事业。方其精力壮盛,寤寐不忘,故常形之于梦。及其既老,则自谅其力不能为,无复是心,而亦无复是梦矣,故其发叹如此。可见贤才之生于世,其可以有为者,每在其强壮之时。而人君之用贤,亦当趁其强壮而任之。若精力既衰,则事功所就,已不能副其初心矣,况于终不用乎?然则孔子之自叹其衰,固为可惜,而当时之君不能及时用之,以再见周公之化,而使之卒老于下位,则尤为可惜也。

原文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今译孔子说:“立志于‘道’,依据于‘德’,凭借于‘仁’,而活动于礼、乐、射、御、书、数的范围内。”

张居正讲评这一章是孔子示人为学之全功。志是心之所向,据是执守,依是依止。游是游衍玩习的意思。孔子说:“学莫先于立志,而道乃人伦事物当然之理。志不于是,则趋向差矣!故必以道为终身之准的,而专心致志以求之。则所适者正,而无他歧之惑矣。行此道而有得于心,叫做德。德而不据,则持守之功不继,能保得者之不失乎?必拳拳服膺,务使此德常有诸己,而日积月累,不至于若存若亡而后可;体此道而心德纯全,叫做仁。仁而不依,则私欲有时复萌,能保全者之不亏乎?必念兹在兹,务使此仁存养愈熟而周流贯彻,无一毫间断错杂而后可。夫志道、据德、依仁,是本之在内者,无不尽矣。至于礼、乐、射、御、书、数之事,虽艺文之末,非德行之本,然亦至理所寓,而日用之不可缺者,亦必游息于藏修之余,从容而玩味其理,用以收敛身心,调养性情,而成其道德焉。则本末兼该,内外交养,而忽不自知,其入于圣贤之域矣。”学之全功,何以加此?然此章之旨,不但是学者所当知,在人君尤为切要。盖道、德、仁,乃人君修身治天下之本,必当深造其极,方可无歉,而凡游心于艺文者,又须务求实用,始为有益。古之帝王所以学古有获,道积厥躬,德修罔觉者,正是如此!善学者当以圣言为法程可也。

原文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今译孔子说:“哪怕只是主动拿着一点干肉来给我送礼的,我都不曾不对他进行教诲的!”

张居正讲评脩是脯,乃干肉也。十艇为一束。古人初相见,必执贽以为礼。一束之脩乃其至薄者。自行束修以上,言随其厚薄之不同也。诲是教诲。孔子说:“无不善者,人之性;而无不欲其入于善者,吾之心。但人不知来学,吾固无往教之理。苟知求教,自行束脩以上之礼而来者,即是可与为学之人,吾则未尝不教诲之焉。”盖天生圣人,非徒使自圣而已,正欲其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而为时人之耳目也。所以圣人教人之心,倦倦无已如此。使其得君师之位,则必能大行其政教,使人人皆为君子而后已。惜乎不得其位,但能成就后学,以传道于来世也。

原文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今译孔子说:“教导学生,不到他自己想不通的时候,不要主动去启发他;不到他自己无法言说的时候,不要主动去开导他。倘若指给他东方一角,他却不能由此推知西、南、北三方之事,那么就没必要再去教他了。”

张居正讲评愤是心求通而未得的意思。启是开其意,悱是口欲言而未能的模样。发是达其词,隅是四方转角处。反是反复问难。复是再告。孔子说:“君子之教人,固当尽言而无隐,然必其人有受教之地,而后可以施吾造就之方。且如人之求道,有用心思索而未能即通者,谓之愤。愤则有可通之机,吾因而为之开其意,彼将豁然而无疑矣!若未至于愤,则在彼本无求通之心,我何从而开之乎?此所以不启也。有心知其意而口未能言者,谓之悱。悱则有可达之势,吾因而为之达其词,彼将沛然而莫御矣。若未至于悱,则在彼本无欲言之心,我何从而达之乎?此所以不发也。至于我之所启发者,又看他了悟如何。若能于我所言,触类旁通,因此识破,我举其一隅,而彼即能以三隅反。譬如提起东方一角的事,他就并西、南、北方的道理都晓得了,提起西方一角的事,他就并东、南、北方的道理都晓得了,一一回答将来,相与质证。这等的人是其机圆而不滞,其心通而无碍,然后详以告之,则彼此相契,而其言易入矣。若示之以一隅,而不能以三隅反复问难,则是资禀庸下,而不能推测,意见凝滞而未能旁通,虽谆谆而语之,亦终茫然而无得耳。我何为而强聒乎?此吾所以不复告也。”夫以孔子之诲人不倦,犹必因人而施如此!然则学者可不勉于用力,以为受教之地哉?

原文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子于是日哭,则不歌。

今译孔子在有丧事的人旁边吃饭,从来不曾吃饱过。如果孔子为此在这一天哭过,那么这一日就不再唱歌。

张居正讲评侧是边傍,哭是吊丧而哭,歌是咏歌。盖古人以歌咏养性情,遇心有所乐则歌也。门人记说:“夫子哀死之心真切而不能自己。如人有死丧之事,而夫子食于其侧,则未尝饱。”盖临丧哀,故食之而不能甘也。又如夫子于是日吊丧而哭,则其一日之间不复咏歌。盖余哀未忘,而自不能为乐也。然此乃是不忍之心,古之帝王见百姓之饥寒困苦流离死亡,则必为之减膳、撤乐,急急救恤,即是此心。有天下者能推此心以仁民,则无一夫不得其所,而仁覆天下矣。

原文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今译孔子对颜渊说:“用我呢,我就干起来;不用我呢,我就隐藏起来,只有我和你是这样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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