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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卷七(第1页)

论语卷七

卫灵公第十五

原文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

今译卫灵公向孔子询问有关军队列阵作战的方法。孔子回答说:“祭祀礼仪方面的事情,我还听说过;用兵打仗的事,我从来没有学过。”第二天,孔子便离开了卫国。

张居正讲评陈,是军师行伍之列。俎豆,是礼器。昔卫灵公好勇而无道,故以战阵之事问于孔子。孔子对说:“吾自幼学礼,凡俎豆礼文之事,陈设祭飨之仪,盖尝闻其说矣;若夫军旅之事,则固未之学也。既未尝学,则岂敢妄对乎?”夫以孔子之圣,文事武备,孰非其所优为者?但灵公所问,乃军师行伍之列,攻杀击刺之方,此不过武夫战士之事耳,岂足以尽圣人之蕴乎?舍其大而究其小,其不足与有为可知矣。故孔子不对,而明日遂行。所谓见几而作,可以速则速者也。

原文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今译(孔子一行)在陈国断了粮食,随从的人都饿病了,没有人能够从**爬起来。子路很不高兴地来见孔子,说道:“君子也有穷得毫无办法的时候吗?”孔子说:“君子虽然穷困,但还是能够坚持。小人一遇到穷困就无所不为了。”

张居正讲评兴,是起。愠,是含怒的意思。滥,是泛滥,言人之放溢为非,如水之泛滥而不止也。孔子既不对灵公之问,遂去卫适陈。至于陈国,粮食断绝,从者皆饥饿而病,莫能兴起。子路当此穷困之时,不胜愠怒之意,见于颜色,问说:“君子之人,宜乎为天所佑,为人所助,不当得穷者也,乃亦有时而穷困若此乎广孔子说:“穷通得丧,系乎所遇。有不在我者,君子安能自必乎?盖亦有穷时也,但君子处穷,则能固守其穷,确然以义命自安,而其志不少移夺;若小人一遇困穷,则自放于礼法之外,而无所不至矣。然则今日之穷,但当固守,而不至于滥焉可矣,何必怨尤乎哉尸夫观圣贤之所遭如此,则春秋之世可知矣!

原文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今译孔子说:“赐啊,你以为我是学得多了才一一记住的吗?”子贡回答道:“是啊!难道不是这样吗?”孔子说:“不是的,我是用一个根本的东西将它们贯通起来的。”

张居正讲评识字,解做记字。贯,是通。子贡之学,多而能识,而于道之本原处,尚未能悟,故孔子呼其名而告之说:“赐也,汝见我于天下事物之理,无所不知,岂以我为件件穷究,事事学习而记识于心,故能如此乎?”子贡对说:“事物之理,不学则不能知。夫子之多知,故必由于多学也。”既而又忽疑说:“事物之理无穷,夫子虽好学,亦岂能一一而周知?”意者别有简易切要之方,无事于多学而识之者欤?盖子贡学将有得,故方信而忽疑也。孔子乃晓之说:“我非多学而识者也。盖天下义理,虽散见于事物之中,而实统具于吾心。吾惟涵养此心,使虚灵之体不为物欲所蔽,则事至而明觉,物来而顺应,自然触处洞然,无所疑惑。譬之镜体清明,则虽妍媸万状,自照见之而无遗;权衡平审,则虽轻重万殊,自称量之而不爽。盖一以贯之者也。若欲一一多学而识之,则事理无穷,而闻见有限,用力愈劳,而去道愈远矣,岂吾之所为学者哉?”按一贯之旨,即尧舜以来相传心法,非子贡学将有得,孔子亦未遽以语之也。学圣人者,宜究心焉。

原文子曰:“由,知德者鲜矣。”

今译孔子说:“由啊,懂得德的人太少了。”

张居正讲评孔子呼子路之名而告之说:“义理之得于心者谓之德,非实有是德者,不能知其意味之真也。若人而至于知德,则性分之乐,充然自足。倘来之遇,何所加损。凡小而是非毁誉,大而用舍行藏,极而死生祸福,皆无足以动其中矣。顾今之人,能知德者几何人哉!”夫子此言,盖为子路愠见而发,所以深警之,使其勉进于德也。

原文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今译孔子说:“能够无所作为而治理天下的人,大概只有舜吧?他做了什么呢?只是庄严端正地坐在朝廷的王位上罢了。”

张居正讲评孔子说:“自古帝王以盛德而致至治者多矣。然或开创而前无所承,则不能无经始之劳;或主圣而臣莫能及,则不能得任人之逸;是皆未免于有为也。若夫躬修玄默,密运化机,不待有所作为,而天下自治者,其惟虞舜之为君也与?盖舜之前有尧,凡经纶开创之事,尧固已先为之。舜承其后,不过遵守成法而已,下又得禹、稷、契、皋陶、伯益诸臣,以为之辅。凡亮土熙载之事,诸臣皆已代为之,舜居其上,不过询事考成而已。以今考之,舜果何所为哉?但见其垂衣拱手,端居南面,穆穆然著其敬德之容而已。”而当其时,庶绩咸熙,万邦自宁,后世称极治者必归之有虞焉。所以说无为而治者,惟舜为然也,然无为者,有虞之治,而无逸者,圣人之心。故书之称舜,不曰无怠无荒,则曰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盖无逸者,正所以成其无为也,不然,而肆然民上,漫不经心,何以有从欲风动之治哉?善法舜者,尚于其敬德任贤求之。

原文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

今译子张问如何才能使自己到处都能通达。孔子说:“说话要忠诚守信,行事要忠厚恭敬,即使到了蛮夷之地,这样做也可以行得通。但是如果说话不忠诚守信,行事不忠厚恭敬,那么就是在本乡本土,能行得通吗?”

张居正讲评行,是所行通利。二千五百家为州,二十五家为里。子张问于孔子说:“人必何如,然后能使己之所行,无往而不通利乎!”孔子说:“至诚乃能感人,君子求诸在己,如使所言者忠诚信实,而绝无虚诞之辞;所行者笃厚敬谨,而不为浅躁之行。似这等诚实无伪的人,自然见者敬爱,闻者向慕,虽南蛮北貊之邦,亦将通行而无碍矣,而况其近者乎!若使言不忠信,而徒务口给以御人;行不笃敬,而徒为饰貌以相与。似这等虚诈不实的人,必然动则招尤,言则启侮,虽州里乡党之近,亦将阻碍而难行矣,而况其远者乎!行之利与不利,惟视其心之诚与不诚而已。”

原文“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

今译“站着,就好像看到‘忠信笃敬’这几个字显现在面前,坐车,就好像看到这几个字刻在车辕前的横木上,这样才能使自己到处行得通。”子张把这些话写在腰间的衣带上。

张居正讲评参是参对,倚是倚靠。车轭叫做衡。绅是大带之垂者。孔子又告子张说:“感人以诚,固无有不动者。然这存诚工夫,不可少有间断。少有间断,则虚伪杂之,亦终不可行也。必须念念在此,而无顷刻之间。站立则见忠信笃敬之理,参对在我面前,在舆则见忠信笃敬之理,倚靠在那衡上,这等样念兹在兹,无少间断,然后所言者,句句都是忠信,所行者,事事都是笃敬,而州里蛮貊皆可行也。”盖子张务外,而不能有恒,故夫子勉之如此,于是子张即以夫子之言,书写于大带之上,盖欲常接于目而警于心,亦可谓能佩服圣人之教矣。按此章之言,不独学者切己之事,在人君尤宜致谨,人君一言失,则天下议之;一行失,则天下背之,甚则怨之詈之。非细故也,诚能忠信笃敬,则所谓至诚与天地参者,亦不外此,而况于人乎,所以说王道本于诚意。

原文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今译孔子说:“史鱼真是刚直啊!国家政治清明,他的言行像箭一样直;国家政治黑暗,他的言行也像箭一样直。蘧伯玉也真是一位君子啊!国家政治清明,他就出来为官;国家政治黑暗,他就将自己的主张收藏在心里(辞退官职)。”

张居正讲评史鱼、蘧伯玉,都是卫大夫。矢,是箭。如矢,言其正直如射的箭一般。卷,是收。怀字,解做藏字。昔者,孔子周流四方,往来过卫,尝识其大夫史鱼、蘧伯玉,而知其贤,故称美之说道:“直矣哉,史鱼之为人也。盖人固有自守以正,而时异世殊,或不能不委曲以随俗者,未足以为直也。惟夫史鱼,当邦家有道,可以危言危行之时,彼之忠谠刚正,无所回护,固挺然如矢之直矣,及邦家无道,方当危行言逊之时,彼之忠谠刚正,无所委徇,亦挺然如矢之直焉。”时有变迁,而守无屈挠,是乃忠鲠性成,有死无二者也,所以说直哉史鱼。又称美蘧伯玉说道:“君子哉蘧伯玉之为人也。盖人德有末成,则其进退出处之间,必有不能适当其可者,未足为君子也。今观蘧伯玉,当邦家有道,正君子道长之时也。彼则居位行志,出而见用于世;及邦家无道,乃君子道消之时也,彼则从容引去,卷而怀之焉。随时进退,各适其宜,盖庶几于圣贤之大道者也。所以说君子哉蘧伯玉。”夫以卫之小国而得此二贤,亦可谓有人矣。惜乎灵公无道,而不能用也,是故惟圣主为能容直臣,惟治朝为能用君子,有世道之责者,当知所辨矣。

原文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今译孔子说;“可以同他交谈的话,却不去交谈,这样就失掉了朋友;不可以同他交谈却去交谈,这样就是说错了话。有智慧的人既不失去朋友,又不说错话。”

张居正讲评孔子说:“人之识见,有浅深不同,而我之语默,贵施当其可。彼人有造诣精深,事理通达,这是可与言的人,却乃缄默而不与之言,是在彼有受言之地,而在我无知人之明,将这样好人不识得,岂不是失了人?若其人昏愚无识,或造诣未到,这是不可与言的人,却乃不择而与之言,在彼则不能听受,在我则徒为强聒。可惜好言语轻发了,岂不是失了言。惟夫明知之人,藻鉴素精,权衡素审,一语一默,咸适其宜。遇着可与言的人,即与之言,既不至于失人;遇着不可与言的人,即不与之言,亦不至于失言,此其所以可法也。”盖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知与不知,只在一言之间,言之不可不慎如此。

原文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今译孔子说:“志士仁人,决不会因贪生怕死而损害仁德的,而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成全仁德。”

张居正讲评合平天理而当于人心者,谓之仁。孔子说:“好生恶死,人之常情。然有事关纲常之重,而适遭其穷者,又不得避死而偷生也。故有志之士与夫成德之人,其处纲常伦理之间,惟求以合乎天理,当乎人心,以成就吾之仁而已,使其身可以无死,而于仁又无所害,固不必轻生以犯罪矣。若身虽可免而大节有亏,则为志士仁人者,决不肯偷生苟免以害吾之仁,宁可杀身授命以成吾之仁。”盖生固可欲,而仁之可欲有甚于生,故生有所不为也,死固可恶,而不仁之可恶有甚于死,故死有所不避也。然死生之义亦大矣,自非上为君亲之难而身系纲常之重,宁肯决死生于一旦哉?欲成其仁者,又当揆之以义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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