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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卷四(第1页)

论语卷四

子罕第九

原文子罕言利与命与仁。

今译孔子很少谈到功利,却大谈天命与仁德。

张居正讲评罕是少。利是人情之所欲。命是气运之流行,如死生祸福之类,幽远而难必者。仁是心之德。门人记说:夫子平日教人,虽言无不尽,然亦有所少言者,则有三件:利与命与仁是已。盖利与义相反,学者而谋利则廉耻之道乖;有国家者而好利则争夺之祸起,其端甚微,其害甚大。故夫子罕言之,欲人知所戒也。天命靡常,其生死祸福寿天穷通之理窈冥而难知,幽远而难必,人惟宜尽人道之所当为者,而默以听之。若语人以命,则人将一一取必子天,而怨尤之心生矣,故夫子亦罕言,欲人之自修也。仁具于心,乃四端万善之统体,其道至大而难尽,若强以示人,则未免有躐等之患矣。故夫子亦罕言之,欲人之渐进也。夫观圣人之所罕言,则吾人之所当务者可知矣。

原文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

今译达巷这地方的人说:“孔子真是伟大啊!他学识渊博,可惜却没有一项足以树立名声的专长。”

张居正讲评五百家叫做一党,达巷是党名。孔子道全德备,其学无所不通,当时无有知之者。有个达巷党人曾私议说:“凡人知识有限,常患于狭小,今观孔子大矣哉,其学之博乎!大而道德性命之奥,细而礼乐名物之微,靡不究其旨归,析其条理。今虽欲指其一事而名之,但见其无所不通,无所不能。诚不可以一善之成名者目之也,何其大矣哉!”夫党人以大哉称孔子,盖庶几乎知言,而其所以为大者,乃徒以博学称之,则亦非深知圣人者矣。

原文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

今译孔子听闻达巷党人的话后,对弟子说到:“我应该专攻哪方面呢?是赶马车,还是射箭?我还是赶马车吧。”

张居正讲评执是专执。御是御车。孔子闻党人之言,乃对门弟子谦逊说道:“党人称我之博学,以吾之多能鄙事也。其谓我无所成名是欲我专执一艺以自见也。然则吾将何所执乎?夫六艺之中有所谓御与射者,守着一件,皆足以成名。我将执御者之事乎?抑将执射者之事乎?就这两样较来,则御乃卑贱之役,执守尤易。然则,我将执御以成名矣。”盖闻人誉已,承之以谦也。夫孔子之圣,生而知之,其道以一贯之。固不待于博学,而亦非有意于求名者,惜乎党人不足以语此!若夫观人之法,则不可以概求,或全德之士可以大受,或偏长之士可以小知。随才善用,此又为治者之先务也。

原文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拜下,礼也;今拜乎上,泰也。虽违众,吾从下。”

今译孔子说:“用麻料来织礼帽,这是合乎礼的规定;如今大家用丝料,这样做比过去要节省些,我赞成大家的做法。臣子见君王,先在堂下叩头,随后升堂再叩头,这是合乎传统礼法的。如今大家都免去了堂下叩头,只在升堂后叩头,这样做是傲慢的表现。尽管违拗大家的做法,我依然主张先在堂下叩头。”

张居正讲评古时布皆用麻。麻冕是用麻布染作缁色以为冠者也。纯是丝,俭是省约,泰是骄慢。孔子说:“大凡事之无害于义者,或可以随俗;若有害于义者,断不可以苟从。如古者之冕,以细麻缉成的缁布为之礼也。今也以其细密难成而改用丝为之。用丝比之用麻较为省约,是之谓俭。俭虽非礼,然不过制度节文之小,无害于义,犹可以随时者也,故吾亦从众,不必于立异焉。若夫臣之拜君而必于堂下者,亦古制之礼也。而今也则皆拜于堂上,是流于骄慢而为泰矣。·泰则有亏于君臣之义,乃纲常伦理所关,非细故也,故虽违背众人之所行,吾宁从下而不顾焉。”此可见圣人之处世,不论流俗之好尚,而惟以义理为权衡,或从或违,惟其是而已。此所以为万世礼义之中正也。

原文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今译孔子从来没有这四类毛病:从不凭空臆测,不武断,不固执,不求私利。

张居正讲评绝是绝无。四个“毋”字都与有无的无字同。意是私意。必是期必。固是执滞。我是私己。门人记说:吾夫子应事接物,其所绝无者有四件。四者为何?意、必、固、我是已。盖人心本自虚明,只为物欲牵引,便不能随事顺应。如事之未来,先有个臆度的心,这叫做意。又有个专主的心,这叫做必。事已过去,却留滞于胸中不能摆脱,这叫做固。只要自己便利,不顾天下之公理,这叫做我。此四者,人情之之所不能无也,若我夫子,则廓然大公,物来顺应,未事之先,无有私意,亦无有期必,既事之后,未尝固执,亦未尝私己。其心如镜之常明,略无一些蔽障。如称之常平,略无一毫偏着,所谓绝四者如此!然是四者,非圣人不能尽无。若人能随事省察,克人欲而存天理,则亦可由寡以至于无,而入于圣人之域矣。先儒说:忘私则明,观理则顺。此学圣人者所当知。

原文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今译孔子被匡地的人所围困。他说:“自周文王死后,周代所有的礼教文化不都集中体现在我身上吗?倘若上天想要消灭这些文化,那么我也不可能再掌握这些了;倘若上天不想消灭这些文化,那么,匡人又能把我怎样呢?”

张居正讲评遇难而有戒心叫做畏。匡是地名,文是道之显然者。后死者是孔子自称之词。昔鲁有乱臣,阳虎曾为暴虐于匡,匡人恨之。孔子一日适陈,经过其地,匡人见夫子貌似阳虎,遂误认而举兵围之。夫子因此有戒心于匡,而弟子之从者皆惧。故夫子解之说:“道每因文而显,亦必得人而传。昔也文王未没,则前乎群圣人之文,传在文王。今也文王既没,则斯文独不在我乎?夫斯文之兴丧皆天也。若使天将丧斯文也,则所以赋于我者,必有所靳,而我为后死者,且将道无所见,学失其宗,自不得与于斯文矣。今天之所以与我者如此。而我既得与于斯文,则是天未欲丧斯文也。天既未欲丧斯文,则我命在天,匡人其能违天而害我乎?吾于此盖有以自信,而二三子亦不必忧患矣。”夫圣人当不测之变,而处之泰然如此。真所谓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慑者。学者观此,不惟可征其见理之明,任道之勇而亦足为养心不动气之法矣。

原文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

今译太宰向子贡询问道;“孔夫子是一位圣人吧?他为什么如此多才多艺呢?”

张居正讲评太宰是官名。当时有个太宰,曾问于子贡说:“吾闻无所不通之谓圣。今观夫子其殆所谓圣者与?不然何其多才多艺,而元所不能也?”夫以多能为圣,则其知圣人亦浅矣。

原文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

今译子贡回答道:“这原是上天让他成为圣人的,并且使他多才多艺。”

张居正讲评纵字与肆字一般,是无所限量的意思。将字解做使字。又是兼而有之。子贡答太宰说:“汝以多能为圣乎?不知圣之所以为圣者,固在德而不在多能也。且如天生圣贤都各有个分量,独吾夫子则德配天地,道冠古今,自生民以来未有如其盛者。是乃天纵之而使圣,未尝有所限量。”德既造于至圣,则其才自无所不通,所以又兼乎多能耳。然则多能乃圣之余事,而岂足以尽夫子之圣哉?子贡之言,盖智,足以知圣人者也。

原文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今译孔子听闻太宰和子贡的对话后,说道:“太宰真是了解我啊。我幼年时生活贫贱,所以就学会了很多卑贱的技能。真正的君子会有这么多的技能吗?当然没有!”

张居正讲评孔子闻太宰、子贡问答之言,固不敢以圣自居,又恐人遂以多能为圣,乃自明其意说:“太宰谓我多能,其知我所以多能之故乎?盖我少时贫贱,既无官守,又无言责,故得以从容游艺,于凡礼、乐、射、御、钓弋、猎较之类,一一皆习而通之,遂多能此鄙细之事耳!非以圣而无不通也。且君子之道其果贵于多能乎哉?夫世间有大学问,有大事业,君子惟于其大者求之,必不以此多能为贵也。君子既不贵于多能,又可以是为圣哉?然则以我为圣,固不敢当,而以圣在多能,尤失之远矣!”

原文牢曰:“子云,‘吾不试,故艺。”’

今译孔子的弟子琴牢说:“孔子说过,我年轻时不曾被国家所用,因而学会了很多技艺。”

张居正讲评牢是孔子弟子琴牢,宇子张。试是用,艺即是多能。门人因记琴牢之言说道:“夫子平日尝云。我少时人不见知,未尝试用于当时,故得以习于艺而通之。夫子此言,其即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之谓也。然则多能非君子之所贵,而夫子之所以为圣,诚不在于多能矣,太宰恶足以知之?”按此章太宰之言与达巷党人之言相似。孔子一则以执御自居,一则以多能为鄙,固皆自谦之词。其实圣学之要,不在于此。盖修已有大本大原,治天下有大经大法,自尧舜以至于孔子皆然,不以博学多能为急也。学圣人者宜详味乎斯言。

原文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今译孔子说:“我有知识吗?实际上没有什么知识。有个农人问我耕田的事,我原本对此一点也不知道;我只是从这一问题的首尾两端去询问,这样才懂得其中的道理,然后尽力告诉他我所知道的。”

张居正讲评鄙是凡陋。空空是无能的模样。叩是发动。两端譬如说两头,言备举其理也。竭是尽。孔子之圣无所不知,当时必有以是称之者。孔子闻而辞之说:“人固谓我为有知,我果有知乎哉?实无所知也但我平日告人,不敢不尽,固不待贤者问之而后告也。就是个鄙陋之夫来问于我,在他虽然空空然其无能也,我却不敢以其恿而忽之,务必罄我所知,发动其两端以告之,始终本末、上下精粗,无有不尽者焉。夫以我之告人,必尽其诚如此。所以时人遂以我为有知,而我实则无所知也。”此乃圣人之谦辞,然谓之叩两端而竭,则其无所不知,与夫诲人不倦,皆可见矣。

原文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

今译孔子说:“凤凰不飞来了,黄河中也不出现八卦图了。我这一生怕是完了!”

张居正讲评凤鸟、河图都是盛世的祥瑞。昔虞舜时凤凰来仪于庭,文王时凤凰鸣于岐山,伏羲时河中有龙马负图而出,其数自一至十,伏羲则之以画八卦。盖圣王在上,则和气充溢于天地之间,故其祥瑞之应如此!已矣夫是绝望之词。春秋之时,圣王不作,孔子之道不行,故有感而叹说,吾闻圣王之世,凤鸟感德而至,河图应期而出,今凤鸟不至,则非虞舜、文王之时矣。河不出图,则非伏羲之时矣,时无圣王,谁能知我而用之?则吾之道其终已矣夫,不复望其能行矣。此可见圣人之进退,关世运之盛衰,以春秋之世,有孔子生于其间,而终莫能用,此衰周之所以不复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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