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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儿子立为皇储父亲哭倒在地(第3页)

溥伦被否决,纵观道光支脉,溥字辈里再无合适人选,只能转而往上,到载字辈甚至奕字辈里寻求。又是奕(左讠右宗)先开口道:“臣有一人选,若能荣登大宝,定是满清大幸,生民福音,不知两宫太后能否认可。”慈安道:“你还没说是谁,咱怎么认可?”

奕(左讠右宗)望眼旁边的奕?,说:“恭亲王如何?他通达睿智,明辨是非,协助大行皇帝主持朝政十多年,勤于军政,精通洋务,功勋卓著,若入主皇宫,大清复兴在望矣!”

此语一出,奕?如闻惊雷,惶悚不已,差点吓趴地下。

咸丰病殁热河后,奕?与两宫合谋,铲除肃顺等八大辅政大臣,步入清廷前台,权倾一时,也因之没少遭慈禧母子忌惮,一方面不得不利用其聪明才智,办理军政和外交,同时又处处设防,制约打压,奕?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生怕一不小心犯傻,酿成大祸。当此皇储未定危机四伏之时,不想奕(左讠右宗)竟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奕?能不惊慌失措?

没等奕(左讠右宗)将话说完,奕?便赶紧插话道:“惇亲王此言差也,大行皇帝乃你我侄辈,哪有叔承侄位之理?此等**之事,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微臣恭请两宫太后圣断,驳回惇亲王奏请,维护大清良序。”

奕?有此姿态,王公大臣暗生敬佩,支起耳朵,等待两宫发话。慈安横奕(左讠右宗)一眼,说:“惇亲王呀,你早过不惑之年,怎么还如此不老成,有话不过脑子,张口就来?”慈禧倒是大度,打圆场道:“惇亲王也是为国家好,言者无罪,不必计较。”

奕(左讠右宗)感谢两宫宽囿,又道:“若叔承侄位不合人伦大绪,也不好勉强。然恭亲王长子载澄,孝悌贤良,深明大义,且已成年,入承大统,适得其所。”

此主意倒也不错,王公大臣们同声附和,都说载澄入嗣皇储,合天意,顺人伦。原来奕(左讠右宗)提名奕?,不过是个铺垫,真正目的是为引出奕?之子载澄。奕?心存感激,却不敢贸然接受。自己身为议政王,一心为君,全力为民,却经常受嫉妒,遭暗箭,不得不时时小心,处处谨慎,生怕一不留神,哪里出点差错,酿成大悲,万劫不复。儿子载澄年纪轻轻,不通人情,缺乏历练,入嗣皇储,真不知是福是祸。奕?忙道:“载澄德薄才疏,无以承载皇储大任。若从载字辈里遴选皇储,惇亲王为存世兄弟之长,还是选其长子载濂为妥。”

这回轮到奕(左讠右宗)感激奕?了。自当年过继出宫后,奕(左讠右宗)就再没把自己当成道光之子,自视为外人一个。即使后来受封惇王,也不敢与成长于皇宫的奕?、奕(左讠右睘)诸王攀比,总觉低他们一等,更没奢望自己痴长于诸王,儿子载濂便可继承皇储。无非奕?记性好,还想得起你家有儿成年,顺口拿出来说事,你自己可不能当真,以为载濂有入继大统资格,而作非分之想,自欺欺人。奕(左讠右宗)心明如镜,赶忙推辞,坚持要求选择载澄入嗣皇储。

大臣们赞扬奕?与奕(左讠右宗)开明,又拿载濂跟载澄比较,觉得奕?教子有方,父德子贤,载澄知书达理,睿智聪颖,堪当大位。连慈安也表态说,若由载澄承续大统,国家兴盛在望。众臣和慈安所言,让奕?心里活络起来,暗责自己太过胆怯,小瞧载澄,说不准犬子真有天纵之才,帝王之福,只要上位,当大有造化。奕?半信半疑,以为身处梦中,悄悄掐一把大腿,明显感觉有痛,才确信耳闻目见不假。

奕?动着心思,慈禧默默无言,屋里空气几乎窒息。就在大家感觉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慈禧终于开了腔,说:“本宫也早听说,载濂与载澄确实不错,堪称载辈兄弟里的楷模。”

闻慈禧此言,众人觉得皇储人选,必在载濂和载澄中间产生无疑。谁知慈禧又道:“可载濂与载澄已经成年,缺乏储君教育,根基太浅,难承大统。”

王公大臣们深感意外,心有不服,据理力争,说载濂和载澄是道光血脉里载辈最优秀人才,除此已无更合适人选,总不可能再往上到嘉庆脉系里寻觅吧?还端出奕(左讠右睘)刚才疏属不可之言,说放弃载濂和载澄两位现成人选,贵远贱近,另觅他人,定会惹出大乱。

慈禧不置可否,抬头望望众人,忽然道:“怎么屋里少了一个人?”

众臣左右瞧瞧,觉得该到的都已到场,不知慈禧所指何人。只见慈禧转向慈安,说:“姐姐注意到没,怎么一直不见荣禄?”慈安恍然道:“是呀,商议立储大事,各位王爷及御前大臣、军机大臣都已到场,荣禄岂能躲开,不知去向?”慈禧扭过头,对身后的李莲英道:“小英子出去看看,荣禄是不是在宫里。”

李莲英应声出得西暖阁,一会儿便返身回来,背后跟着昂首挺胸的荣禄。荣禄几步上前,跪到慈安和慈禧前面,中气十足道:“内务府大臣兼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荣禄叩见两宫太后!京城内外皆布防就绪,紫禁城禁卫也部署到位,万无一失,恳请两宫太后放心。”

众臣一听,才知荣禄已做上步军统领,吃惊不小。慈禧道:“荣禄起来吧。王公大臣们正在商议皇储人选,你身为内务府大臣兼步军统领,自然也不能缺席。”

荣禄谢恩毕,起身退到一旁。慈禧回到前面话题:“载濂和载澄早就成年定性,就如树已长成,扭转已来不及,还是选年幼亲属入宫,慢慢教育成人,承续大统。”

这是哪来的歪理?实在让人不敢苟同。众臣正要开言反驳,慈禧又面无表情道:“道光脉系里还有个载湉,就立他为皇储吧。”

载湉乃醇亲王奕(左讠右睘)之子,还不满四岁,比载淳当年继位时还小两岁。慈禧为何偏偏看中载湉?原来奕(左讠右睘)福晋即载湉母亲不是别人,乃慈禧亲妹叶赫那拉﹒婉贞。也就是说,载湉是慈禧亲外甥,同治堂弟加表弟,说起亲疏来,整个皇族,再没比他更亲的亲属,且不仅与同治最亲,与慈禧也最亲。主要还是年龄小,入嗣承祧后,两宫又可垂帘听政。设若让载濂和载澄继位,已成年懂事,自可亲政,两宫便无听政之理由和便利。

就在众人犹豫要不要绝地反击之际,奕(左讠右睘)忽然身子一歪,缩到椅子下面,哇啦哇啦大哭起来。众人吓一大跳,愣怔片刻,手忙脚乱,上前来扶奕(左讠右睘)。奕(左讠右睘)却赖在地上,生死不肯起来,只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叫得更欢。

“有啥好哭的?太不像话!”慈禧骂一句,见好就收,“散了吧,散了吧。”众臣意犹未了,却不得不撇下奕(左讠右睘),心怀惆怅,走出西暖阁。

立储会议就这样草草结束。事后有人悄悄议论,奕(左讠右睘)如此失态,实在大有意味。也许是慈禧宣布载湉入嗣承祧,他感觉太过突然,大喜大悲之际,万千思绪一齐涌上心头,无以言表,情不自禁之下,干脆一嚎而快。细想也是,自己白天没得信,夜里没得梦,慈禧轻轻一句话,儿子载湉就成为堂堂大清皇帝,换作别人,谁能不欣喜若狂?然载湉才四岁不到,正在母亲怀里撒娇,入嗣皇储,马上就会离开父母,还有熟悉的醇王府,置身于阴森恐怖的深深皇宫,凶险重重,福祸未卜,怎不叫人揪心!

此乃人之常情,谁都能理解。大局即定,奕(左讠右睘)当两宫太后的面,也是这么解释的。不过也有人揣度,奕(左讠右睘)此举亦不乏表演成分。他深知众臣看好奕?儿子载澄,万一有人不怕掉脑袋,公然跳出来反对,其他人再跟着起哄,慈禧担心众怒难犯,临时改变主意,自己岂不空欢喜一场?奕(左讠右睘)也就随机应变,缩到地上,大哭大嚎起来,以至会堂秩序大乱,慈禧见好收场,载湉继位既成事实,也就避免节外生枝,出现其他变数。

载湉就这样成为一代新君。当天半夜,紫禁城所有正门次第打开,内务府大臣兼步军统领荣禄亲往宣武门内太平湖醇王府,恭迎幼帝。奕(左讠右睘)已提前回到府里,告知婉贞大好消息。婉贞又喜又悲,流着泪将睡梦中的载湉叫醒,亲自给他洗理梳妆。天亮后,夫妻依依不舍,送载湉出府,扶入大轿。礼炮声中,大轿缓缓离地,左护右卫,拥往皇宫,经过午门,进入养心殿。先向两宫太后请安,再去大行皇帝灵前祭奠,尔后剪发成服,过继入嗣咸丰。半月后于太和殿举行即位大典,告祭天地庙社,改年号为光绪,由两宫太后垂帘听政。

身为直隶总督,李鸿章自然也得入京,参加新皇即位大典。记得同治亲政不久,入宫拜见撤帘归政后的两宫太后,慈禧不言撤帘,只称卷帘,李鸿章就隐约意识到,帘卷终有垂帘时。眼下得到应验,也就没啥好稀奇的。两宫垂帘听政,或许不是坏事,至少同治时期各项大政,可以延续下来,不至于改辕易辙,半途而废。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同光更替,已是光绪元年(1875)。若折子得到及时批复,只怕诸事已有头绪。”李鸿章不无感慨道,“鸿章所奏海防诸般设想,王爷觉得如何?”奕?道:“若能照少荃所奏,一件件办理下来,大清富强,自不在话下。”李鸿章说:“王爷能够认可,鸿章心里就踏实了。还请王爷催催两宫,早些复旨下来,鸿章好落到实处,早见成效。”

不想奕?脸上掠过一丝阴云,迟疑片刻,才道:“本王尽力而为,促成海防大事。”

这好像不是奕?惯有风格。从前遇到军国大政,奕?总是敢作敢当的样子,口气坚定,不容置疑。难道新君即位,让他变得怕痒怕痛,优柔寡断?入京后,李鸿章听人说起立储风波,本来众臣一致看好奕?长子载澄,结果慈禧一言九鼎,敲定奕(左讠右睘)儿子载湉,两位亲王关系由此微妙起来。加之奕(左讠右睘)以退为进,儿子入嗣承祧后,便以避嫌为由,主动上折,辞去都统和领侍卫内大臣等要职,深获慈禧好感,让他以御前大臣身份,入宫照料载湉起居和课业,奕(左讠右睘)也就有了更多机会接触两宫,甚至代表儿皇,参预军机政务。如此一来,奕?遇事不仅要看两宫太后脸色,还得顾虑皇父奕(左讠右睘)的存在,要他不多个心眼也难啊。

奕?难处,李鸿章倒也能够理解,不好逼他表态,只得告辞出府。上轿后,还记挂着海防之事,心有不甘,嘱咐轿夫,转道文府,想去文祥那里讨讨主意。来到文府大门外,递入名刺,文家儿子文熙治匆匆出来相见,说去年父亲力阻同治修复圆明园,情绪失控,晕倒殿前,幸救治及时,保住老命,只是一直卧床不起,至今未能下地。新君继位,两宫太后垂怜老臣,专门派来御医,此刻正在诊断,不方便会客。

文祥老命要紧,总不好赶走御医,把人家从病榻上拉起来,与你讨论海防吧?李鸿章知趣而退,悻悻回了贤良寺。心里寻思,海防乃国家大政,并非你李鸿章一人之海防,何必操之过急?急也急不来,还是耐着性子,慢慢等候朝廷决断吧。同治时朝,两宫听政十多年,国家军政烂熟于心,孰轻孰重,手里有根秤杆,总会有举措的。

来到紫禁城,进入三希堂,两宫太后已等在那里。行过大礼,两宫赐座,李鸿章谢恩起身,躬腰坐到椅子上。慈安先问些家长里短,继而慈禧发话道:“去年少荃上过一份《筹议海防折》吧?”李鸿章说:“回禀太后,微臣确实上过《筹议海防折》。”慈禧道:“本宫已取来折子看过,觉得设想很好,值得尝试。值此新君即位之初,朝廷也得有些新举措,新气象,以昭天下。可要办大事,就得花大钱,大清国库空虚,你说银子从何而来?”

李鸿章说:“朝廷赋税有限,微臣心里也很清楚。正因如此,务必区分轻重缓急,集中财力,先办好一两件急务和要政,尔后再顾及其余。”慈禧说:“你说的急务和要政,就是海防吧?”李鸿章说:“太后圣明,海防确实是当务之要政。大清万里海疆,强敌云集,办理海防,刻不容缓。然事急心不能急,手忙脚乱,断然成不了大事。可由易至难,先购置洋船,与自造轮船合到一起,试办海军,加强操练,日后再慢慢扩大规模。与此同时,借用洋人技艺,开煤矿,架电线,修铁路,兴办水陆运输,把各项实业做起来。实业一兴,国家逐渐强大,税源不断增加,待国库充盈,又可办更多事情。”

慈禧点点头,鼓励几句:“少荃设想不错,本宫也寻思,大清出路,全在于求富图强。只是富强之路长远,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实现,总得从长计议才是。”李鸿章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要行动起来,便有抵达目的那一天。好在新君继位,两宫垂帘,气象一新,君臣正好同心同德,历精图治,干番翻天覆地的伟业出来。”

“好好好!难得少荃有此决心,本宫深感安慰。”慈禧欣然道,“可你也清楚,左宗棠也有奏折进呈,说阿古柏新疆作乱,俄罗斯侵占伊犁,要求募兵给饷,尽快收复新疆。你要办海防,左宗棠要收新疆,到底听你的,还是听左宗棠的,朝廷也为难呐。”

李鸿章侃侃而谈道:“疆防自然也重要,作为陕甘总督,左宗棠心系新疆,属其职分之所在。然新疆千里荒漠,远在西北,遥不可及,早一天收复,迟一天收复,关系并不太大。海疆则近在咫尺,虽有十数只闽厂沪局自造轮船游弋于万里海岸,亦无异于蜻蜓点水,根本无法抵挡强大威猛的多国洋舰,一遇风吹草动,洋兵便可轻松登陆,转瞬间扑入京师。遥想咸丰末年,僧格林沁开衅于津,英法联军一怒之下,数日便打进北京,一把火烧毁圆明园。至今思之,微臣仍心有余悸,悲痛不已!也就不敢丝毫懈怠,老思谋着如何为君国分忧,早日创立海军,固我海防,以免悲剧再度重演。”

得了慈禧的话,李鸿章悬着的心落到实处,高高兴兴回了天津。与各位幕僚说起此番京都之行,众人也觉得只要慈禧太后看重海防,一切好办。李鸿章信心满满,没等圣旨下达,便着手制订海军规模,预算建军经费,物色领军头领等等。还让许钤身、马建忠联系西欧船厂,了解各种舰船规格和性能,只待朝廷海防大计确定,即可下单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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