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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变法失败鸡飞狗跳东山再起赴任两广(第1页)

十四、变法失败鸡飞狗跳,东山再起赴任两广

光绪听说密诏到了慈禧手里,吓得魂飞魄丧,不知如何是好。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离宫,欲去颐和园请安,乞求慈禧原谅。

还没出城,便闻慈禧摆驾西来,走间道过西直门,入紫禁城,直闯养心殿,把近期奏章和上谕悉数卷去。光绪匆忙返宫,急奔长春殿,跪地请罪。慈禧拿出康抄密诏,往地上一甩,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本宫抚养你二十多年,视为心肝宝贝,你竟听小人之言谋我乎!”

光绪拾起康抄密诏一瞧,却与自己交给杨锐那封大相径庭。定是杨锐狗胆包天,擅自矫诏,挑唆维新党人作乱。细看又属康有为笔迹,莫非是这小子干的好事?光绪忙趴到地上,磕着响头:“太后开恩,此系矫诏,并非儿皇所颁。”

慈禧鼻子哼哼几声,冷笑道:“不是你所颁,莫非杨锐、康有为他们敢矫诏不成?”光绪忙道:“确系杨锐、康有为所拟矫诏,还请太后明鉴。”慈禧喝道:“还要编故事!以为本宫是三岁小孩,让杨锐和康有为将密诏誊抄一遍,就可骗过本宫眼睛!”

光绪百口莫辩,唯有磕头哀声,泣血求饶。可一切为时已晚,慈禧怒不可遏,喝令幽禁光绪于瀛台,宣布垂帘听政。一场惊天动地的维新变法,以宫廷政变告终。事发戊戌年,时间起自四月二十三日光绪诏告维新,至八月六日慈禧再度听政,变法前后经历一百零三天,史称戊戌变法,或百日维新。

宫变消息传到天津,袁世凯惊出一身冷汗,离开馆驿,跑进北洋衙署,将谭嗣同持康抄密诏请求杀荣围园经过禀告荣禄。荣禄吓得不轻,不自觉伸出双手,捧捧脑袋,以为已被袁世凯取走。当即电发慈禧,奏报康谭杀荣围园阴谋。慈禧越发震怒,懿令搜捕维新党人及相关官吏。一时缇骑四驰,鸡飞狗跳,维新党人作鸟兽散。

康有为早已奉“旨”南奔,经香港出逃海外。梁启超逃往日本使馆后,剪辫易服,装扮成倭人,赶往天津,乘日舰东渡日本。谭嗣同也跑进日本使馆,准备步梁启超后尘,赴日避难,日本翻译多句嘴:“康有为可跑,梁启超可跑,你谭嗣同也可跑,皇帝能跑吗?大清能跑吗?”谭嗣同怔怔道:“革命需流血送命,就从我开始吧。”毅然离开日本使馆,回到浏阳会馆,坐等捕快上门。谭嗣同被捕后,其他三位军机章京杨锐、林旭、刘光第相继落网。监察御史杨深秀听说光绪被禁,还昂着脑袋,入宫质问慈禧,被当场逮捕。

最冤枉者还是康广仁,在老家待得好好的,听说光绪赏识哥哥,想着赴京混个美差,荣耀一番。正值梁启超受徐致靖举荐,离粤北上,便让康广仁作伴,一起来到北京。康有为正忙维新,没时间搭理弟弟,康广仁便躲在哥哥寓所睡大觉,偶尔去广东会馆听曲喝茶剥瓜子,打发无聊时光。康有为出逃前,假拟密诏,让他交给谭嗣同,制造自己奉旨南逃假象。康广仁与维新党人毫无瓜葛,懵懵懂懂赶往浏阳会馆,刚出手所谓密诏,捕快突然冲入,先控制住谭嗣同,再把他拎起来,一并扔上囚车。问捕快为何抓人,捕快说哥哥逃匿,不抓弟弟抓谁?康广仁大悲,用脑袋猛撞车壁,痛哭失声道:“天哪,哥哥之事,要弟弟来承担!”

维新党人捕得差不多,捕快又去抓徐致靖与张荫桓等相关大臣。冲进徐府,恰好徐致靖外出不在,捕快出府急驰张家,把张荫桓绑走。张荫桓办理外交多年,各国驻华公使不愿看他掉脑袋,推举日本公使赴善缘庵,请李鸿章出手救援。

李鸿章知道,要救张荫桓,唯有求助荣禄。慈禧重新听政伊始,便调荣禄入京,晋为文渊阁大学士,授军机大臣,掌管兵部,节制各军。李鸿章写好给荣禄的信,交与日本公使,日本公使打马回城,转递荣禄。荣禄自然得买李鸿章面子,又经慈禧点头,颁旨时以张荫桓并非康党,命交刑部看管,免予一死。

再说徐致靖,外出躲过捕快,完全可暂避风头,或干脆学康梁两人,一逃了之。却不知哪根筋出了差错,硬要返回京城,自投罗网。李鸿章闻知,不禁破口大骂:“这个书呆子,已五六十岁的人,还不知好歹,不识时务,拿小命开玩笑。”

然骂归骂,毕竟是同年子,岂可见死不救?李鸿章拍着脑门,思忖良久,最后击掌道:“此事,仍只能去找荣禄。”当即命人牵马套车,连夜进城,赶往荣府,求见荣禄。

此时荣禄已宽衣解带,准备上床歇息。听说李鸿章来见,不得不重新穿好衣服,出去会客。李鸿章赶紧打拱手,道:“荣中堂身负重任,操持国政,老夫不知深浅,夤夜上门打搅,实在有愧,还请谅解。”荣禄先让座,再看茶,道:“相国功高元勋,国之瑰宝,不辞辛苦,光临寒舍,是看得起荣禄,荣禄乐都乐不过来,何言打搅?”

李鸿章打几声哈哈,朗声道:“荣中堂不喝令家仆,赶老夫走,还赐座赏茶,老夫受宠若惊,元不元勋,瑰不瑰宝,已一点都不重要。”

荣禄脑袋灵光得很,李鸿章未曾开口,便知其来意,道:“前时相国具函为张荫桓说好话,我已遵办,莫非今日降临,又有李荫桓陶荫桓或牛荫桓马荫桓需您搭救?”李鸿章笑道:“知吾者,荣中堂也。”荣禄冷脸道:“都说相国大人属后党,没少遭帝党排挤,今帝党人士犯事,您老忙里忙外,给他们求情干吗呢?”李鸿章乐道:“谁请老夫加入后党的?老夫确实也有党,却不是后党,亦非帝党,更非康党。”荣禄道:“那相国是什么党?”李鸿章道:“老夫是无党,从来都是孑然一身,独往独来,没与任何人有牵连,有瓜葛。”

此言倒也不虚,李鸿章一生只知埋头干活,不搞结党营私,还真没见他与谁勾肩搭背,过从密切。荣禄道:“无党好,无党一身轻。相国非狼非狈,不需结伙抱团,狼狈为奸。”李鸿章笑道:“不是狼不是狈,又是什么?”荣禄道:“是虎是狮,独立官场,轻轻一声吼,地皮抖三抖。”李鸿章摇头道:“哪里是虎是狮,不过一只落水狗,人人叫打,个个喊杀。”

“相国快别自轻,有太后在,谁敢动你一根指头?”荣禄笑笑道,“想替谁说情,直言吧。”李鸿章道:“徐致靖。”荣禄几乎跳起来,道:“给谁说情不是说,相国干吗对徐致靖感兴趣?您难道不知,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杨锐等维新骨干都是徐致靖举荐上位的吗?若非他把康梁谭杨诸逆拉进总署和军机,能闹出后来的祸乱?跟您明说吧,太后已排好名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徐致靖,而后才轮得到康梁谭杨他们。”

想不到慈禧如此痛恨徐致靖,竟视其为康党首恶。李鸿章暗里吃惊,仍力争道:“徐致靖书生意气重,只会写字唱曲,根本不知新政为何物,还以为一伙文臣闲极无聊,以新政为名寻开心,才凑热闹,赶时髦,上折推荐康梁谭杨他们,务必请荣中堂说服太后,免其一死。”荣禄道:“太后那么容易说服么?要说您自己找太后说去。”

“太后肯听老夫的,老夫还来麻烦荣中堂干啥?”李鸿章只得拉下老脸,“据老夫所知,康梁谭杨嫌徐致靖人傻智弱,不懂新政,每每与皇上密商维新机要时,尽量避开他,不让他参与其中。故说徐致靖是康党局外人,一点不假。也不用荣中堂免罪,保住其小命就行。”

被逼无奈,荣禄只得答应李鸿章,到慈禧面前试试。隔日入宫,慈禧正好戴着老花眼镜,审批在捕维新党人榜单,徐致靖名列榜首,被判斩立决。荣禄麻着胆子道:“太后英明,这些人罪大恶极,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唯徐致靖是个书呆子,天天在家读古书,写大字,唱昆曲,吹笛子,于新政一窍不通,多少有些冤枉。”慈禧怒道:“徐致靖不是好东西,力荐康党人士,离间我母子俩,你干吗还袒护他?”

荣禄忙趴地上道:“奴才不敢。不过据奴才所知,皇上召维新党人商量机密,都没让徐致靖参加。尤其近三个月,姓徐的压根儿没进过宫。”

大清规定,皇帝召见臣下,都得记录在案。慈禧命太监翻出档案一查,果然光绪已连续三个月没召对徐致靖。原来四月下旬光绪诏告维新变法后,徐致靖去了趟善缘庵,受李鸿章暗示,再会维新党人时,耳疾复发,声音稍小便听不清楚。试想光绪四周皆慈禧耳目,跟聋子密商机要,讨论维新,你大呼,我小叫,岂不坏事?故召对康梁谭杨时,没再传徐致靖。

慈禧这才改判徐致靖绞监候,即永远监禁,拣回一条小命。其余在押案犯谭嗣同、杨锐、林旭、刘光第、杨深秀、康广仁,被判斩立决。谭嗣同早抱定必死决心,闻判咬破手指,留下《题壁狱中》诗:望门投止怜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

题毕即被绑赴菜市口,与其他五人一起开刀问斩,史称戊戌六君子。其中康广仁最冤,枉陪脑袋,却忝列诸君之后,青史留名,白捡便宜。

至此,轰轰烈烈的戊戌维新变法烟消云散,清廷渐渐回归往日秩序。冷清的善缘庵热闹起来,朝臣纷纷前往拜会李鸿章,口气里满是喜庆。翁同龢倒台,光绪幽禁于瀛台,慈禧重新听政,要众人不看好李鸿章也难,觉得又到该他大显身手之时。李鸿章却晃着脑袋道:“老夫老矣,还有啥身手可显?勉强活命,喝喝茶,写写字,足矣!”

众人都视李鸿章为后党,帝党败落,后党执政,他能不沾光?唯李鸿章心里清楚,自己什么党都不是,无论帝党得势,还是后党行时,都没自己的事,除非又遭大乱,需人出来了难。果然慈禧召王公大臣会议时,有意让李鸿章出山主持总理衙门,受到荣禄和军机大臣刚毅等一致反对。没办法,李鸿章能力太强,功勋太著,资格太老,没人镇得住。可这话摆不到桌面上来,荣禄找借口道,李鸿章臭名在外,恐各国干涉。刚毅也是满人,说得更加理直气壮:汉人一强,满人必亡。

慈禧只好作罢。可总得给李鸿章安排些差事,让他老在眼前晃悠,荣禄与刚毅他们也不自在。想来想去,想起李鸿章访欧时见识过荷兰海滨排水防坡工程,干脆命他履勘黄河,拟订治河办法,改善民生。李鸿章借口体弱多病,极力推辞。慈禧不允,非逼走他不可。也是迫于无奈,李鸿章只得道:“老臣年事已高,需有助手帮忙,才能完成大任。”慈禧道:“要什么助手,只管开口。”李鸿章道:“于式枚自然少不了。只是他入幕多年,跟老臣处理中法战争、甲午大战、马关订约、欧美出访,费力不讨好,至今仍为小小兵部主事。让他随勘黄河,再不有所表示,实在说不过去。”慈禧道:“礼部有员外郎实缺,就让于式枚替补吧。”

能让于式枚上个台阶,跑趟黄河也值得。十月中旬,李鸿章召于式枚、周馥诸故吏,外加绘图生和荷兰水利工程师,冒着寒风,登车出京。李经述要求随父同行,李鸿章没同意,让他留京温习诗书,以备会试。前次会试本已入围,且欲拟高魁,被翁同龢强行拿下,李经述一直心有不甘,还想再度参试,以遂夙愿。

一行人赶到济南,小雪已去,大雪到来,满天银絮飘飞。席不暇暖,踏雪直奔黄河岸边,描绘地貌形势,勘查河床宽窄,测量水势大小,探究河沙来龙去脉,再以此为基础,研究治河之法。一忙忙到光绪二十五年(1899)正月,初五乃李鸿章七十七岁生日,身边没有子女,没有亲人,周馥与于式枚商量,准备联系附近州县衙门,办桌生日酒。办酒自然是个借口,一行人忍饥挨饿,也想解解馋,暖暖身。可李鸿章不同意,说大过年的,不可惊扰地方。周馥只得作罢,敲开近岸乡民家门,购得几枚鸡蛋煮熟,聊以果腹。

依据勘测数据,荷兰工程师估算,若参照西方国家技术,筹银三千二百万两,花五年时间,黄河中下游河患始可根治。朝廷哪拿得出如此大钱?李鸿章让众人另做预算,提出九百万应急治标方案。办法易行,在河床主堤种草,栽柳,植藤,培养堤岸,固筑险坡,疏浚尾闾。至二月中旬,历时四个月,勘察完成,几位离开山东,西行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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