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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微臣好色原天性只爱娥眉不爱官2(第1页)

五、微臣好色原天性,只爱娥眉不爱官2

马建忠说:“也正基于此,欧美列强才以万国公法为由,高喊平等口号,不承认主权国家之间宗藩关系,自己却入侵弱国,以为殖民地,胡作非为。怪只怪大清衰弱,在此弱肉强食时代,直不起腰,说不起话。也是今非昔比,昔时中国国土广,人口多,国力强盛,可以周边小国为藩属,居高临下,享受万国来朝之虚荣。待到蒸汽机发明,天下情形大变,只要拥有坚船利炮,英法德等地窄人少之国也可成为强国,称霸世界,横行各地。中国徒有其表,弱不如人,还想抱着宗主旧梦,驾驭周边藩国,已不可能。”

“眉叔兄所言,在下也懂。”周馥无奈道,“可藩属藩属,就是以属国为藩,眼看藩篱被洋人推倒,大清不得不直面洋人坚船利炮,又如何是好?”马建忠说:“这也正是大清尴尬之处,没有藩篱,心里不踏实,眼见藩篱摇摇欲坠,欲给予维护,又无能为力。”

李鸿章叹道:“没办法,身处尴尬时代,也只能做尴尬人,办尴尬事。你俩还是陪同舒斐尔跑趟朝鲜吧,能促使美朝立约成功,做个榜样,其他泰西各国也会跟进,以后俄日对朝鲜有啥企图,也会顾忌欧美各国,不敢轻举妄动。”

李鸿章发了话,周馥和马建忠通知舒斐尔,择日赶赴朝鲜。金允植带领周马二人觐见过国王李熙,又与大院君沟通。大院君看大清面子,不再阻止朝美通商,金允植等人才与舒斐尔坐到桌旁,商谈立约事宜。几经磋商,《美朝修好通商条约》于光绪八年(1882)春成功签署。英、法、德等国不甘落后,也加紧与朝接触,相继订立通商条约。与美朝条约一样,其他各国条约一律没有朝鲜为中国藩属字样。就为藩属两字的失去,大清朝臣跳起脚来,指着天津方向,破口大骂李鸿章卖藩卖国,呼吁进兵朝鲜,迫使其废除各国通商条约。

事情就是这样,缅甸沦为英国殖民地,法越《西贡条约》签订,中缅与中越宗藩关系废除,朝日《江华条约》不言中朝宗藩二字,清廷没人放半个屁,尔今朝鲜与美英法德各国条约里不提中国,朝臣怒火中烧,义愤填膺,原因只有一个,事不关李鸿章,哪怕亡国亡种,也甘领甘受,一旦与李鸿章沾上边,无论是好是坏,皆系卖国行为,罪不可赦。

李鸿章懒得去理朝臣非议。总不可能为守住大清与邻国形同虚设的宗藩二字,天天跟英法美德各国死掐吧?死掐耗神耗力不说,还损害与各国感情,把局面弄得更糟。退一步说,即使欧美各国承认中国与邻国宗藩关系,邻国也乐意做中国藩篱,中国自己不强大,列强还是可越过藩国,直接攻破中国甚至京都大门,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说到底,一国之安全不能寄托在邻国身上,只能靠自己争气,求富图强。不富不强,谁都不会把你当回事,都可欺侮上门。求富图强不是空口喊空话,得付诸行动,一件件落到实处。好在制造、航运、采矿、电报已初具规模,卓见成效。唐胥铁路延伸至芦台后,正往大沽方向展筑,日后还会西连天津。上海机器纺织和造纸也在筹办之中,可望早日开机运行。眼下最当紧的,还是购船置炮,尽快将北洋水师打造成新式海军,一时没法与英法德俄海军抗衡,至少不能落后日本太远。

正在李鸿章雄心勃勃,为求富图强奔波忙碌之时,李经方自武汉来函,告知祖母服用马根济开具的西药后,便血症逐渐痊愈,已能离床下地,在总督府后衙自如行走。李鸿章大喜,去函嘱咐儿子,好好照顾老人,多陪同说话解闷。不久李经方回信,说老人心情颇佳,饭量大增,精神头十足,在督府花园一转就是半天,不知疲倦的样子。

哪有八十多岁老人病后如此雄健的?李鸿章心头一沉,脑际浮出一句老话:老健春寒秋后热。老人太过强健,就如春寒与秋后热,岂能长久?李鸿章放下手头事务,抓紧草拟折片,举荐周盛传、潘鼎新、丁日昌、周馥、盛宣怀、马建忠、唐廷枢、薛福成等武职文员,说他们乃国家栋梁之材,国家又正值用人之际,请求太后和皇上,该重用的重用,该擢拔的擢拔。李鸿章不无担心,万一母亲有啥意外,自己丁忧回乡,一去三年,以后能否回任直隶和北洋,实属难料,这些有用之才为继任者所弃,于朝廷是大损失。

果然不出李鸿章所料,折片派发递京,另就制造、采矿、铁路、造纸、纺织及海防各项事务做过安排,武汉传来噩耗,母亲大人仙逝于湖广总督府邸。李鸿章老泪纵横,摆好香案,披麻戴孝,望南而拜。尔后奏请朝廷,恳求开缺终制,回乡为母守孝。

李折呈入宫中,慈禧太后顿时慌了神,不知如何回复才好。天津是大清门户,没李鸿章坐镇坚守,谁替自己应付难缠洋人,阻拦洋枪洋炮?慈禧比谁心里更清楚,朝中少几个侍郎尚书大学士,军机处和总理衙门缺几位王公大臣,无关紧要得很,一旦大清门户少了李鸿章,自己坐无靠,躺无凭,吃不香,睡不稳啊。

宫中慈禧坐立不安,宫外众臣也惶惶不可终日,仿佛天会塌下来似的。怪就怪在平时李鸿章兴洋务,振商贸,固海防,每办一件事,众臣不是反对,就是咒骂,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一旦意识到他人会离去,顿感靠山崩溃,一个个惊恐万分。

也有自高自大者,觉得李鸿章没啥了不起,有他不多,无他亦不少。比如张之洞,就不怎么把李鸿章放在眼里。张大才子本已受命山西巡抚,因好与李鸿藻、张佩纶、陈宝琛、宝廷等人议论海防,年后经奕?奏请慈禧,召回京师商议海防大计,其时正游走于军机处与总理衙门之间。得知李母逝世,李鸿章将回乡丁忧,张之洞心下一阵窃喜,竟生非分之想,垂涎起直隶总督与北洋大臣重位来。光想自然不够,还得有所行动。张之洞迈进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李鸿藻家里,打着拱手道:“恭喜大学士大人!”

李鸿藻乃清流派领袖,与张之洞、张佩纶、陈宝琛、宝廷等清流党人过从甚密。也正是李鸿藻作用,张之洞才由翰林院五品侍讲,连跳数级,一跃而为二品巡抚。既然可从侍讲直窜巡抚,从巡抚升任总督自然不在话下,虽说直隶总督为疆臣之首,没任过其他总督,想一步到位太难。可事在人为,只要李鸿藻、宝鋆还有奕(左讠右睘)肯说话,也不是无此可能。

张李系河北老乡,又为清流同党,关系非同寻常,李鸿藻拉着张之洞,直奔书房,吩咐家丁端上茶水,笑笑道:“香涛(张之洞)惯作惊人之语,你倒说说,老夫何喜之有?”张之洞喝口茶,抹抹嘴巴,笑吟吟道:“李鸿章即将丁忧回乡,循例须让出文华殿大学士,宝鋆、左宗棠、灵桂三人依次前移,留下大学士空缺,自然归您协办大学士进补。”

李鸿藻这才恍然大悟,笑道:“若老佛爷有意夺情,不让李鸿章离职丁忧呢?”

老佛爷就是慈禧太后。慈安太后存世时,名义上位在慈禧之前,朝廷内外只能一视同仁,都叫作太后,最多以东西二字区别之。自慈安宾天后,慈禧一人独大,不知何时,宫里太监与宫女为讨她喜欢,开始尊其为老佛爷。慢慢传出宫外,朝臣也开口老佛爷,闭口老佛爷,慈禧心里受用,老佛爷三字渐成其一人专属。

张之洞也知慈禧轻易不会放李鸿章走人,道:“大清以孝治国,老佛爷岂容大臣贪位忘亲,妨贤误国?虽说李鸿章还算精明能干,又久治直隶与北洋,多多少少有些成效,可也不能因此说明离开他李鸿章,其他人就不能信任这个位置。比如中堂大人您,若有合适人选可做帝师,委您以直隶与北洋,比他李鸿章不知强多少倍呢。”

也是李鸿藻不仅身为帝师,还协助奕?打理军机和总署事务多年,深知直隶总督和北洋大臣位置事关大清存亡,不是谁想干就干得来的,从没想过自己比李鸿章强,可取而代之。张之洞不可能不知此理,之所以还要故意贬低李鸿章,以抬高你李鸿藻,肯定有啥不可告人之企图。人就是这样,只要心有企图,再肉麻的谀辞也说得出口。

李鸿藻阅人无数,世事洞明,张之洞一撅臀,就知他要拉什么屎,面无表情望着对方双眼,说:“是不是你想总督直隶和主持北洋?”张之洞脸一红,说:“之洞岂敢有此非分之想?中堂大人德高望重,才适合此重位。”

“香涛正值年富力强,有此想法也不错嘛。”李鸿藻嘴上这么说,心想李鸿章真卸任回籍,腾出文华殿大学士位置,宝鋆晋级首席阁揆,左宗棠、灵桂和自己依次递进,还能留出协办大学士给他人,确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至于直隶总督和北洋大臣重位,还是让给后起之秀,比如张之洞之流,自己年过花甲,别说难以信任,就是如李鸿章本事通天,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啃不动了,不如留在皇上身边,做个安稳官,享些清福,也多活些年头。

张之洞精明过人,自然揣度得出李鸿藻肚里想法,也不多话,打打拱手,告辞出门,钻入轿子,去了山西会馆。李鸿藻年过花甲,不稀罕直隶总督和北洋大臣位置,却渴望去掉自己大学士前面协办二字,不愁他不去老佛爷那里争取。不过仅凭李鸿藻之力还不行,他虽系吏部尚书,毕竟属于汉臣,谁升谁降,吏部满员尚书宝鋆的话更有分量。大清六部为满汉同治,每部都有满汉两位尚书,以满尚书为主,汉尚书为辅。与此同理,左右侍郎职数,也满汉各占一半。张之洞谙熟官场套路,知道想走近满臣宝鋆,还得用钱买通满员,从中使使暗劲。山西会馆乃晋商集聚处,自己身为山西巡抚,找晋商弄些银子,不是难事。

再道宝鋆,不仅是吏部尚书和武英殿大学士,还是军机处和总署大臣,威望仅次于恭亲王奕?和醇亲王奕(左讠右睘)兄弟。按说作为人臣,到得宝鋆这个份上,已登峰造极,别无所求,可偏偏还留着一个小小遗憾,便是武英殿大学士位在首席阁揆文华殿大学士之后。换言之,只要宝鋆在意首席阁揆,就会有赶走李鸿章之意愿。可怎么才能把宝鋆与李鸿藻拉到一起,共同对付李鸿章呢?张之洞深知,自己虽有巡抚身份,毕竟在宝鋆眼里啥都不是,只有通过宝廷,攻破宝鋆。宝廷不仅是满员,还有爱新觉罗血统,比普通旗人宝鋆高贵得多,尽管其时宝廷才是侍讲学士,地位远不及宝鋆。也就是说,宝廷若肯出面,宝鋆绝对会买账。

与宝鋆还有李鸿藻不同,宝廷才四十出头,既渴望官位,又渴望银子。他是风流才子,家里养着好些艺妓,开销大,正缺钱花。无奈张之洞颇有抱负,平时注意力不在银子上面,手头不怎么宽裕。幸好平时没少跟晋商接触,关键时刻用得着。果然进得山西会馆,好几位驻馆晋商便围上来,打躬作揖,问巡抚大人有何贵干,只管吩咐。张之洞盯住一位姓禹的茶商,笑道:“听说禹老板进了批好茶,可否让本抚尝尝?”

禹老板求之不得,迎张之洞入室,泡好茶水,呈上前来,道:“此乃福建发过来的新产铁观音,正要押运张家口,巡抚大人看得起,送您几袋。”张之洞喝口茶水,叫过好,轻轻放下茶杯,说:“本抚不缺茶喝,倒是有位侍讲学士嗜茶如命,没有茶喝就作不出诗,写不成字,本抚想带你去开开眼界,用你铁观音换他诗词书法如何?”

禹老板连说几个行,备好铁观音和银子,随张之洞去了宝廷家里。宝廷住在显祖所留松树胡同旧居里,墙断瓦破,窗损门歪,已辉煌不再。好在宝廷趣在诗文,对此不以为意。张之洞和禹老板上门时,他正兴致勃勃,在书房里挥毫泼墨,笔走龙蛇。那是宝廷自己作的诗句:微臣好色原天性,只爱娥眉不爱官。

宝廷曾出任福建学政,期满后乘船北归,迷上船妓,以此诗为记,一时传遍大江南北。真名士有真名士之派头,不屑用自己墨水,书写别人包括古人陈词滥调,只涂抹出于自己胸臆的诗文。与宝廷不同,张之洞是不折不扣的官迷,却也欣赏其洒脱劲,当即鼓掌道:“好诗好字,相得益彰,要之洞不钦佩都不行啊。”禹老板也随和道:“吾等陋商,虽走南闯北,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如此绝佳诗词和书法。”

普天之下,只有两样东西为宝廷看重,一是自己肚里诗才,二是位高权重的大官,虽说他笔底说是不爱官。除此之外,再无人无物,能入其法眼,更别说什么茶商盐贩。无奈禹老板是张之洞请来的,宝廷不好怠慢,听他赞美自己的诗和字,不得不谦虚几句。张之洞拍拍禹老板肩膀,说:“咱说过,来见大诗人,定叫你大开眼界,果然不虚此行吧?”

禹老板会意,放下手里铁观音,对宝廷说:“小人经营茶叶之余,也爱好收藏,不知宝大人愿不愿意出手墨宝,满足一下小人贪念?”宝廷撇撇嘴角,一脸不屑道:“本侍讲不过写着玩儿,逗自己开心,从没想过出手予人。”

禹老板掏出一大包银子,呈于张之洞。张之洞转递给宝廷,低声下气道:“弟知宝兄连官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在乎这么几个银子。可谁要你诗作得太妙,字写得太绝,勾起禹老板贪心,欲罢而不能?你就忍痛割爱,成人之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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