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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战和系于一身一人难敌两国(第1页)

四、战和系于一身,一人难敌两国

要说三百万两,说少不少,说多不多,自北洋海陆军费里挪借一部分,再向津沪直鲁各矿冶公司筹措一部分,总能凑得拢来。可这不只是钱的事,得奏明朝廷恩准才行,不然费力不讨好,光绪与翁同龢借题发挥,拿掉你脑袋,你想喊冤,都无处可喊。

光绪见奏,心想不惊动英俄诸国,中日双方协商撤兵,不会留下后患,花点银子也值得。召问总署和军机处各大臣,奕劻与李鸿藻等人都觉得可行,唯翁同龢心有不甘,不情愿日本就此放过北洋海陆两军,让李鸿章依然有恃无恐,狐假虎威,于是提出:“仓促之间,户部哪拿得出三百万两银子?”奕劻出主意道:“户部拿不出银子,可命李鸿章自筹。他兴航运,办制造,开矿山,修铁路,想办法弄两三百万,该没太大问题。”

李鸿章花钱,给朝廷消灾,这可是天大好事,在场众臣大都随声叫好。翁同龢又站出来道:“纵使李鸿章能筹足三百万两银子,也属咱大清锅里肉,岂可轻易往日本嘴里送?日本贪得无厌,今天给三百万,明天再惹点事,开口五百万,后天耍个名堂,伸手一千万,没完没了,大清哪有那么多闲钱喂养这头恶狼?况咱堂堂天朝上国,威服四方,竟畏惧小小日本,不让欧美各国笑破肚皮?人有人品,国有国格,李鸿章人品可不要,咱大清国格不能丢啊。可恨李鸿章厚颜无耻,固陆防,建海军,花费国帑数千万,国家遇事,动不动就拿钱出气。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既然李鸿章拿钱拒敌,不肯用兵,干吗还让他总督直隶,统管北洋!”

乍听翁同龢所言,字字不虚,句句在理,众臣无以辩驳,只得默认。翁同龢还觉不够,又发动御史言官,大肆参劾李鸿章。御史言官皆两榜出身,没几个不是同光两朝翁同龢主考取录学生,老师一声令下,自然同声附和,踊跃响应,纷纷上折攻击李鸿章临敌怯阵,畏葸自保,误国误民,请皇上赐其自尽,另选高明,领兵入朝,赶走日兵,杀向东京。

光绪本就觉得李鸿章做法太窝囊,经翁同龢及其众门生一闹,也就放弃破财消灾想法,谕令李鸿章赶紧打消和议念头,专意增兵朝鲜,若再踯躅不决,贻误战机,绝不姑息。

李鸿章接旨,沮丧到了极点,唯有浩叹。伊藤见李鸿章久无下文,不再抱幻想,电令驻英使臣和情报人员,抓紧活动英国政府和媒体。中英有约在先,开始英国不大理会日本,只等中国款到出舰,却泥牛入海无消息,渐渐冷下心来。又探知俄舰集结海参崴后,没有异常举动,也就掉头来与日本接洽。日本奉上早准备好的书面承诺,只要英国保持中立,日方决不侵犯其在朝利益。得到英国认可后,伊藤底气又足起来,继续往朝鲜增兵。

至此李鸿章已黔驴技穷,回天乏术。日本要战,朝鲜要战,光绪要战,翁同龢要战,李鸿藻要战,言官御史要战,英俄各国放弃调停,保持中立,乐意观战,仅剩李鸿章一个人要和,能和得成吗?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弃和一战。

其实李鸿章口喊和议,却从没停止备战。他是北洋通商大臣,兼理外交,外交天职就是和,能化干戈为玉帛,才算尽职。无奈他同时又是直隶总督和海部大臣,肩负陆海国防大任,不可能不备战。李鸿章也就很纠结。以直督和海部大臣身份求战吧,外交家角色提醒他,必须求和,不和而战,属重大失职。以外交官身份求和吧,总督和海部大臣角色又警示他,务必求战,军人以战为天职,不战而和,还算视死如归的合格军人吗?

这就是李鸿章可悲之处,更是大清的悲哀,仿佛满朝文武皆已死光,非得把外交和军事两个自相冲突的职位全压在李鸿章一人身上,让他时刻处于矛盾和尴尬中,战不是,和也不是,里外不是人。文武百官真死光了,或许不是坏事,至少没人背后拉扯掣肘,捣乱设阻,李鸿章可专意对外。可怕的是百官身已死,什么都不做,也做不了,嘴舌却活着,且活得格外起劲,舌刀一挥,便可置人于死地。欧美洋人同情李鸿章,替他抱不平,说他以一人战日本一国,太不容易。北洋幕僚笑洋人眼里只有日本,看不到大清君臣的无耻行为,李相国无异于以一人战两国:前面要战日本国,背后还要大战大清国。

不过和局被清廷君臣如愿破坏掉,李鸿章倒省不少心,可丢掉外交官身份,放弃求和努力,义无反顾备战,虽说自始至终他都在备战,从没松懈过。毕竟李鸿章不是翁同龢和李鸿藻之流,翁李及众言官御史嘴里喊战,双手却袖着,只等开战看热闹,不用采取任何实际行动。李鸿章言战,得实实在在调兵遣将,筹饷拨粮。海军正严阵以待,陆军叶志超和聂士成驻扎仁川以西牙山,马玉昆、左宝贵、卫汝贵、丰升阿各部,也已结集完毕。最伤脑筋的是陆军无帅,众将皆系提督和总兵,互不统属,难于协调作战。此前李鸿章曾急电刘铭传,请其出山统兵,刘铭传托病不出,不知真病,还是不愿打这种无准备无胜算之战。继而物色助左宗棠收获新疆的刘锦棠,又闻刘锦棠突然暴亡。李鸿章才意识到已非三十年前讨伐太平军和征剿捻军之时,想当初各营营官,没有一个孬种,随便安排一人,皆出可为将,挥师上阵,入可为帅,运筹帷幄。如今众将凋零,仅剩刘铭传,又病痛缠身,再派不上用场。李鸿章脑际浮现起程学启来。伊人若在,交征朝大军于其手上,何愁日军不灭?可惜程学启不可能复活。李鸿章痛惜之余,恨不得亲自统兵入朝,无奈已至风烛残年,想逞强也逞不了了。

形势不由人,还是先将兵力派往朝鲜,再另物色统帅。朝鲜南部已为日军控制,只有陈兵北部城市平壤,与日决战。且平壤离中国本土近,调兵运粮便利,能以此为战场,重创日军,争取主动,再谈挽回朝鲜危机,才有可能。

策略已定,李鸿章立即电令卫汝贵率盛军马步六千兵,马玉昆率毅军两千兵,左宝贵领马步八营,丰升阿率奉天练军数营,即刻从各自驻地出发,开赴平壤一带。同时电令叶志超与聂士成,以退为进,撤离牙山,北上平壤,与卫马左升四军会合。考虑叶聂两部力量单薄,决定调运仁字营两千余人,走海路至牙山,助叶聂北进。用什么船运兵好呢?李鸿章想起当年淮军乘英国商船东征上海旧事,叫来马建忠,嘱道:“赶快雇用三艘英国商船,帮我运兵至牙山。至于价钱,你看着办就是。”

马建忠应声而出,于式枚送来袁世凯发自汉城的电文,请求下旗回国。袁世凯已是第三次发出请求。说准确点不是请求,是哀求。袁电说日军围汉城月余,视华仇甚,公署文员武弁见势不妙,均已外逃,留下自己重病于身,唯有等死。死不足惜,然何益于国,痛绝痛绝!

原来英国退出调停后,伊藤再次发兵朝鲜,仁川汉城两地日兵已达一万四千人。日驻朝公使大岛因而更加跋扈,痛斥李熙密请中国增兵制日,逼其驱逐在朝清军,废止中朝历年所签通商条约,解除两国宗藩关系。周日内必做出答复,否则派兵围攻王宫,惩治昏君奸臣。还放出风声,非踏平中国驻朝通商公署,把袁世凯剁成肉泥,以雪壬午、甲申之仇。

袁世凯知道日本人记恨自己,绝不止嘴上说说,若再在汉城待下去,肯定会死在他们手里。只好一次次给李鸿章拍电报,请求离开汉城,留条小命,多吃几年米粮。自己才三十五六岁,还没活够,死于异国他乡,连尸身都没人收埋,只能做孤魂野鬼,也太凄凉了点。又见仁川与汉城到处都是日兵,就是获准回国,也逃不出日本人掌心,找来公署厨子,给他一大包现银,说:“大难即将临头,我也吃不下饭食,这几天你不用办厨,给我出去跑跑腿。”

然后要过厨子耳朵,悄声叮嘱几句,承诺事毕另有重赏。厨子属汉城本地人,已在公署司厨多年。炒得一手河南菜,受袁世凯厚待,眼见公署职员逃得差不多,仍留署内,尽职尽责做饭炒菜。这日厨子遵嘱离开公署后,钻入租来的绿呢小轿,由两位壮汉抬着,往城西晃**而去。桥至西门,值哨日兵挺着刺刀,上前喝令:干什么去?厨子掀帘出轿,往哨兵兜里塞把银子,笑嘻嘻道:“去仁川谈个生意,还请皇军放行。”日兵挑开轿帘瞧瞧,里面啥都没有,扬扬手,放厨子出城。

来到城外,经历数处关卡,仍用银子开路。仁川照样日哨遍布,厨子用相同手段,混入海边码头。在码头逗留个把时辰,登轿原路返回。隔日再坐绿轿,又往仁川跑上一趟。第三天依然如故。日本哨兵渐渐熟眼,此后任凭绿轿来回穿梭,再不过问一声。

又过去数天,袁世凯终于接到李鸿章电报,说已奏请皇上,准其回国。本来皇上不肯松口,说袁世凯驻朝十余年,朝鲜局面弄成这个样子,他罪不可恕,死也得死在朝鲜,岂有临危撒手走人之理?翁同龢与李鸿藻等人也视袁世凯为李鸿章走狗,巴不得他客死异国,极力阻止光绪,不能准其西归。也是李鸿章觉得袁世凯人才难得,丢了朝鲜事小,搭进如此大才,太不合算,一次次给朝廷拍电报,说好话。还动员奕劻到慈禧那里求情。慈禧见满朝皆是能说不能干的嘴舌英雄,有心留住袁世凯小命,以后可给大清办大差,命奕劻传旨光绪,光绪才不得不勉强点头,让李鸿章召回袁世凯。

电文在手,袁世凯喜出望外,叫来唐绍仪,交上印信文件,让他代理公署事务。与后来大名鼎鼎的民国内阁总理不同,此时的唐绍仪仅仅是驻朝商务书记官,名不见经传,与日本人无冤无仇,留守汉城,不会有太大危险。

与唐绍仪办完移交,袁世凯又给厨子一把大钱,互换衣帽,钻入绿轿,往城外驶去。连续数日,绿轿不断在眼前晃悠,日哨不足为奇,自然放行。一路通畅无阻,来到仁川码头,一脚踏上中国货轮,长长汽笛随即鸣响,渐离硝烟四起的朝鲜地面,袁世凯才松了口气。

就在袁世凯出逃当天夜里,大鸟借口朝鲜改革决心不大,不愿脱离中朝宗藩关系,与日军混成旅团长大岛义昌率领日军,对朝鲜王宫发起猛烈攻击。王宫卫队稍作抵抗,败下阵来,日军攻入宫中,俘虏国王李熙,逼其诏令大院君全权处理国事。大院君宣布朝鲜为独立自主国,废除中朝各项条约,授权日军驱逐驻朝清兵。与此同时,大鸟命令另一股日军,闯进中国驻朝总理公署,扯下国旗,见人打人,见物砸物。奇怪的是里里外外翻个遍,也没见到袁世凯其人。公署一直在日军严密监控之下,人逃哪儿去啦?大鸟不甘,派人四下搜寻,依然一无所获。满城都是日军,莫非袁世凯会遁身术,钻入地底潜伏起来啦?

至于唐绍仪,日军冲入公署前,已翻墙而出,避入英国驻朝公使馆,连夜发报给李鸿章,禀报汉城兵变情形。这一天终于到来。李鸿章不觉奇怪。正好马建忠所雇三艘英国怡和洋行商船到港,李鸿章命盛军一千三百余兵登上其中两船,由北洋穿甲巡洋舰济远号与鱼雷巡洋舰广乙号护航,往牙山方向进发。仁军一千一百多兵则踏上另一艘英船高升号,与运输炮械和饷银的福州造木壳小舰操江号结伴,自塘沽起锚,全速东行。

先行的盛军安全抵达牙山后,济远与广乙护航任务完成,原路返航。行至丰岛附近海面,只见远处升起一片烟云,济远管带方伯谦心生疑虑,走出舱门,来到望台上。大副沈寿昌与主炮手柯建章手拿望远镜,齐声报告道:“前方驶来三舰军舰。”

方伯谦从沈寿昌手上要过望远镜,往前方一望,全身顿时发起毛来。此乃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三艘主力舰,途经丰岛海面,赶赴牙山,协助陆战队进击清兵。方伯谦毕业于英国皇家海军学院,又访问过日本海军,一下子认出三舰,一名吉野,一名浪速,一名秋津。吉野出产于英国阿姆斯特朗船厂,原为北洋海军所预订,因清廷停拨购置款,无法履约,被日本趁机购去。数月前才建造出来,由大佐河源要一驾驶回国。为世上最新最先进快速战舰,配备刚问世的测距仪,排水量高达四千多吨,也能驶出二十三节时速。拥有舰炮三十六门,一分钟可发七炮。其中前后六寸大口径主炮四门,两舷四寸速射炮八门,密布于战舰各处的单管速射炮二十四门。之外还有五具鱼雷发射管。与吉野一样,浪速也为阿姆斯特朗所造,三千多吨排水量,航速与火力都很了得。秋津虽属日本船厂所产,却系月前出产最新产品,且为英国设计师设计,舰炮配置与浪速差不多。

反观方伯谦足下德国造济远号,十年前成舰时领先世界,十年间造舰技术不断更新换代,加之逐渐老化,已非常落伍。排水量才两千多吨,航速也只十五节。火炮十六门,其中六寸主炮两门,又系后膛炮,五分钟才发一炮。且炮弹仍是旧时以砂石填充的实心弹,各国包括日本舰炮早弃之不用,都改成新型火药开花弹。至于广乙号,为数年前福州船政局所造,更加老旧过时。方伯谦很悲观,北洋各舰犹如八九十衰朽老人,日舰仿佛二十出头壮小伙,两相对峙,开打炮弹没敌舰杀伤力足,逃跑速度没敌舰快,就是硬撞,敌舰舰体坚固,也撞不赢。一句话,未曾对阵,输赢已成定局。

可眼看日舰越来越近,还得硬着头皮上。方伯谦下达命令:“准备应战!”沈寿昌道:“中日并没宣战,莫非日舰贸然开炮不成?”方伯谦道:“日本攻打台湾,吞并琉球,何曾宣过战?”柯建章道:“方管带说的是,冤家路窄,惹不起也躲不起,只能冒死一拼。”

沈寿昌这才横下一条心,传达迎战命令。船上官兵各就各位,严阵以待。又升旗打旗语,跟对方联络,表示问候。日舰毫不理会,相反加快速度,鼓浪而至。方伯谦几位正愣怔,吉野号伸长舰艏主炮炮管,突然吐出红红火焰,啾的一声,弹头直喷过来。

这是甲午年(1894)六月二十三日上午卯时。英国人为中国设计的吉野号,向中国战舰射出第一发野蛮炮弹,标志甲午大战正式打响。浪速与秋津紧跟着悍然开火,多炮连发,有的击中济远与广乙,有的落在四周水面上,激起冲天水柱。

济远与广乙仓促应战,发炮还击。却因射程短,够不着目标,只得吐着浓浓硝烟,逼向日舰,就近施放。还没到射程内,广乙已被击中,船身倾斜,摇摇晃晃退出战场,搁浅于近海处,焚船自毁,以免资敌。留下济远,以一病弱老舰,对抗三艘年轻强舰。主炮手柯建章临危不惧,调准炮位,点燃炮引,只听轰然一声,弹头钻出弹道,直射吉野,砸透其坚硬腹甲,穿入弹药库。可弹壳里填的砂石,无法引爆。也是没法子的事,实心弹就这功效,只能给敌舰造成撞伤,若是开花弹,击中弹药库,敌舰不灰飞烟灭,也会炸成两截,沉入海底。其实丁汝昌早知开花弹厉害,多次请求装备舰炮,淘汰实心弹,无奈户部停款,李鸿章只得东挪西凑,弄了几笔小银,购置少量开花弹,配给几艘主舰,放上几炮便告罄,只得施以实心弹,与日舰开花弹对攻。射入吉野弹药库实心弹,为战后维修时发现,吓得河源要一直咂舌,心想幸亏此弹仁慈,否则舰毁人亡,连整个战局或许都会发生改变。

济远仍在拒敌。毕竟不是三艘日舰对手,乱战中数炮飞至,炸塌炮台,击中柯建章前胸,血流如注,倒地而亡。继而望台中炮,沈寿昌头骨炸裂,脑浆喷涌而出,溅了旁边指挥作战的方伯谦一身。见舰上官兵死的死,伤的伤,为保全济远,方伯谦只得下令悬挂白旗,掉头向西逃去。吉野后面紧追不舍。浪速与秋津也加大马力,包抄过来。方伯谦又命改挂日本旗,表示投降。三舰不为所动,迅速收拢包围圈。

眼看着就要被三舰夹住,不远处海面忽出现两艘航船。原来送兵的高升号与运载饷银炮械的操江号正经丰岛海面,往牙山急驶。闻得枪炮声声,两船慌忙扭头逃逸。却被日舰发现,浪速直取高升,秋津过去拦截操江,吉野继续追击济远。济远速率低吉野八九节,有如病弱绵羊,哪逃得过勇猛雄狮?方伯谦急中生智,往浅水区驶去,以引诱吉野搁浅。河源要一发现不对劲,识破方伯谦意图,放弃追击,济远才得以脱逃,驶回旅顺。

操江与高升,一为小舰,一系商船,则没如此幸运。在秋津炮火轰击下,操江只能挂上白旗,乖乖投降,舰上官兵,外加饷银与炮械都被日军掳去。高升号因挂着英国旗,浪速没有轰击,只施放空炮,以示警告。同时打旗语,命令抛锚停驶。尔后派出大副,乘小艇过来,登船检查执照,勒令英籍船长,驾船跟随浪速走。船长说:“此乃英国商船,凭什么跟你们走?”大副蛮横道:“不走也行,等着挨炮吧!”跳下小艇,扬长而去。

船长只得入舱,与仁字营帮带高继善商量。高继善手按佩刀,不容置疑道:“咱们愿与高升共存亡,谁敢投降,当污我刀。”船长说:“浪速为咱英国所造,本船长知其舰炮威猛,轻易可击沉高升,抵抗只能白丢船上千多条生命。”高继善道:“战死疆场,军人天职,死有何憾!”船长道:“可英国船员不是军人,贵军决心与日舰一搏,请允许船员离船求生。”

英国船员离船,日本鬼子岂不更加放肆?高继善断然拒绝,命令士兵,把船员们看管起来。船长无奈,向浪速发出信号,请求继续谈判。日军大副又乘小艇过来,却没登临高升,与船长隔水对话。船长大声道:“中日未曾宣战,清军拒绝当俘虏,要求返回中国。且高升是英国商船,英日为缔约国,你们不能无理取闹。”

费了不少口舌,双方互不相让,谈不到一起去。大副返回浪速,禀报舰长东乡平八郎。东乡留学英国多年,又在英军舰队服役过,艺高胆大,曾放豪言道:舰不够长,向前一步。甲午海战后,又率日本海军大败俄国,被誉为战神,授予海军元帅。

这是后来的事,暂不赘述。此时东乡听说高升不愿跟浪速走,非常恼火,准备下令开炮。大副提醒道:“炮轰英国商船,会不会引起不良后果?”东乡道:“英国商船运载中国军队,赴朝对抗日军,就是公然与日本为敌,岂能容忍?”大副又道:“中日此时不还没宣战么?”东乡道:“咱们已击毁广乙,俘虏操江,轰跑济远,还不算宣战?用不痒不痛的文字宣战,哪有用大炮和鱼雷宣战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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