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
梁乔笙化了妆,淡雅得体的妆容,微微卷起的发丝,再穿上那条裙衫,果真是如同一尾美人鱼。
拿着请柬进了拍卖会场,请柬上的位置是贵宾席。一眼望去几乎都是熟人,林曼姿、荣久箫,还有他身边的顾西贝。而她的位置则在荣久箫的另一边。
身体微微僵住,这算什么?变相羞辱吗?脚步一顿,就想掉头而走,还未有所行动就被一只手钳住。
“坐这里。”荣久箫不由分说地将梁乔笙拉到了位置上。
拍卖会具体拍卖了些什么梁乔笙都不知晓,她脊背僵硬地挺立,嘴唇轻抿。一旁的荣久箫旁若无人地与顾西贝调笑,让她第一次体会到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乃是皇室王妃曾经戴过的一块表,只此一件,请大家踊跃参与。”拍卖师的声音响起。
顾西贝看着展览台上那蓝色底盘的手表,抿唇一笑,眼如弯月:“久箫,这块表可真漂亮,我瞧着那颜色跟乔笙这衣服挺配的,要不拍下来送给她可好?”
荣久箫饶有兴趣地看了眼神色冷淡的梁乔笙,轻声浅笑:“好!我也觉得挺配。”
梁乔笙的脸刹那有些惨白,那瞬间握紧的手,骨节凸起,指甲深陷掌心,丝丝血痕。
表,婊。
梁乔笙有些僵硬地转头,对上荣久箫那双似笑非笑的幽黑眼眸。完美的轮廓,无懈可击的容颜,俊美得宛如神祇,却让她只觉有恶魔的气息。
她想,他肯定是知道顾西贝的意思。非但不阻止,还要火上浇油。这个男人已同从前大相径庭。
以往有那俊美男孩,不论在学校或生活中,哪怕遍体鳞伤都要护她周全,不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以往种种,云烟飘散。现在缕缕,如刀割针扎。记忆可以变更,但是心底的感觉呢?也会变吗?那浸入骨血里的爱与念,怎么就轻易消融了去?
现在的他,冰冷无情,甚至还恶劣无比。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却发觉一切都是如此苍白,只有那苦果自咽,悲伤己吞。
“怎么?莫不是嫌弃这皇室的表?”荣久箫一指支着颅侧,与她说话间,嘴唇微弯,一个凉薄的弧度。
顾西贝连声接过荣久箫的话,明眸潋滟:“哪能啊,我看梁乔笙她啊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一旁的林曼姿瞧见这和谐的模样,笑声附和:“乔笙,还不谢谢久箫,如此珍品,是你的福气。”
林曼姿这话倒将事情给定了下来,容不得梁乔笙有一丝拒绝。
“是,妈妈。”依旧低眉顺眼。
转头间,唇角勾起一个标准的微笑弧度,梨涡浅浅,眉眼雅淡:“谢谢。”
如此光风霁月,倒让顾西贝有种吃了闭门羹的错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
荣久箫一丝无声冷笑,倒真是个脸皮厚的,羞辱无论是明里暗里,她都欣然接受,不做一丝反驳。
深蓝色底盘的表被荣久箫亲自戴在梁乔笙的手腕,如同那古代的黥刑,刺上匪徒之字,终生洗不去烙印。
“倒还真配你,西贝眼光不错。”一句话,不知是褒是贬,梁乔笙只当听不到,并不回答。
拍卖会结束后,便是非卖品的展示,跟着众人踏进极富艺术气息的大厅,不时有人向她投来各色眼光。
微微蹙眉,她并没有这么出名,怎么回事?非重要场合,大多数时候都是陆决然代她出面,因此她的面貌倒不为多数人熟悉。大厅里水晶灯闪烁着钻石光泽,墙壁上挂满了各大家的画作,壁灯映射着那些绝世的画,更显朦胧神秘。
“是她吗?画的是她吗?”
“真的好像,是巧合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即使这议论声音再小,一旦议论的人多,总有几句能钻进耳朵。梁乔笙眼底有了疑惑之色,到底在谈论什么?怎么让她有些迷糊呢?
“久箫,快来看。”顾西贝朝着一幅画作走去,言语间都是吃惊,望向梁乔笙的神色有些莫名。
梁乔笙脚步一顿,也跟着匆匆上前。一幅暖色调的画,裙衫摇曳的女孩,清雅的眉眼,安静的神态,背后树梢轻晃,阳光细碎满肩。让人看到这幅画,便觉心里有了一方净土——《少女的祈祷》。
梁乔笙浑身一震,画里的人分明就是她。那日不忍拂了那位街头画家的美意,临时做了模特,没想到居然会摆在这里。更让她悸动的是那画的名字,祈祷吗?大成画家能看到模特的灵魂,那画家一眼就看到她的灵魂了吗?她的灵魂正在祈祷,祈祷着一切能如她所思所愿。
梁乔笙站在画前,如同是在照镜子,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有人甚至拿出了手机想要拍下这样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