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是在做梦吗?那么久远的事情,她居然都梦到了。
陆远乔收回手,神色也变得冷凝,仿若刚才的温和只是错觉:“你醒了。”
梁乔笙的嘴唇因为干涸有些许的裂纹,无色而又苍白。她定定地看了眼陆远乔,便想起身。
“别动。”陆远乔制止了她,“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你的身体健康指数糟透了。”
“我知道了,你走吧。”
陆远乔冷凝的眼眸瞬间如光熄灭:“梁乔笙,你不用如此迫不及待地赶我走。”说完转身大步离开,顺手带上了门,愤恨地,重重的声响。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又听到关门的声响,梁乔笙闭上了眼。
陆远乔,我真的不能再靠近你了。因为,你太温暖,温暖得让我已经有些沉沦了。
巡房的护士关掉了灯,病房里顿时暗了下去,只有月光隐隐透进纱窗,折射出一地的斑驳树影。沙沙沙,那是夜风过耳的声音,偶尔有脚步从走廊间传来,然后整个世界便再无声响。仿佛寂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
“叮铃铃……”在这种情境下,电话的声音才会异常突兀而刺耳。
就连梁乔笙自己都觉得这个电话太突兀了,究竟会是谁这么晚了还找她,是陆决然吗?难道他担心她,所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吗?
没多想便接起电话,却不料电话那端传来清冷的声音,一如那人清冷的模样。
“阿笙,你这买鱼片粥怎么买得夜不归宿了呢?难不成迷路了?”
此刻的他,却是带着笑意,如同玩笑般的语气,在电话那端对着梁乔笙温柔地询问调笑。
“没有,我在这个城市还不会迷路。”她尽力稳住自己,呼吸轻浅,带着拒绝的味道。
电话那端的人顿了顿,随即开口问:“你怎么了?”
梁乔笙几乎想冷笑出声。怎么了?难道他以为在他骗了她后,还能与她安然相对吗?
“阿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荣久箫的语调虽然冷硬,却也有着温柔。
“没有。”梁乔笙否定。
不能与他争吵,只是将她踢出董事会而已,不影响什么。反正她存在的价值就是让荣久箫好好掌握HKK,只要完成荣向南的嘱托,她就能解脱了。她再次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我今天陪一个朋友,就不回去了。”她转念说道。
荣久箫静默了片刻:“梁乔笙,你只有说谎的时候声音才会变得特别轻,语调才会控制在同一个声调上。”
刹那间就被戳穿真相让梁乔笙有几欲摔掉电话的冲动,这算什么?是对她的一种安慰还是讽刺?荣久箫带着怒气道:“你到底在哪里?”
“医院。”梁乔笙顺口回答。听着电话里传来忙音,她有些苦笑。难不成,荣久箫还会跑过来吗?
推开病房门打开灯,便看到半倚在**的梁乔笙;因为灯光刺眼,她用手背遮了遮。
“你……”太过惊愕让她有些说不出话。
“阿笙,你不是在陪着朋友吗?怎么变成自己躺在**了?”荣久箫径自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潋滟的光泽叫人无法呼吸。
荣久箫很生气,但看到脸色苍白的女人时,又化为了心疼。
“什么情况?”荣久箫言简意赅。
梁乔笙有些尴尬:“没什么。”
“梁乔笙,我不想再问第二次。”他的话语虽是如此,可眉眼间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
“生理期。”梁乔笙低声说,耳垂微红。
荣久箫看她半晌,便出了病房。片刻后,他手里端着冒热气的汤进来。
“快喝了。”他在下达不容拒绝的命令。
梁乔笙接过,才发现是一杯红糖水。刹那间,心里无数情绪掠过,仿若蜻蜓点水一般,将那如湖水一般的内心,点起了圈圈涟漪。似乎,他没有那么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