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你刚刚的表情在思念什么人吗?是陆太子吗?”“梁小姐,你能说说你是怎么结识梁太子的吗?”……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应接不暇,镁光灯频频闪烁。
“我不认识什么陆太子,请你们让开。”梁乔笙奋力想突破层层包围,却无奈势单力薄。
正在焦灼间,有人大力将她拽出了泥淖并有力地揽过她的肩膀。
“你们是在问我们的关系吗?我们认识很久了,是好朋友。”陆远乔眼眸温柔,笑语间都带着尔雅公子的味道。
偏生他又带着一股淡漠疏离的气息,让记者一时间都没有再问话。
待记者们走后,陆远乔放开梁乔笙,手指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衣衫:“抱歉,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梁乔笙摇了摇头,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她不习惯如此亲密的举动,为她整理裙衫的动作,连自己的母亲都未做过。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安。
“作为赔偿,我请你吃饭好吗?”陆远乔笑着开口,一笑间半边阴霾半边雨的天色都云散雨消。
莫名地,梁乔笙听到自己点头应了一声好。
等坐在一间音乐流转的餐厅里,她才有些后悔。怎么无端答应了人家的邀请,真是太不理性了。
侍者礼貌地躬身向她推荐新的菜品,凝神细听间,陆远乔轻声开口:“不用推荐鹅肝,她不喜欢。”
梁乔笙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鹅肝?”
萨克斯悠扬,有的人眉眼轻轻微扬。少女的白裙摇曳,站于高台之上,手指修长,闭目间拉着小提琴悦耳的旋律。
陆远乔的眼眸温润如三月暖光,忽而轻笑:“有一次宴会远远看到过你,你当时对侍者送上的鹅肝皱眉头,所以我猜测你应该不喜欢。”
“是吗?”梁乔笙轻声问道,但是眼底却有了微微的讶异。
她已经有很久不曾公开出现在酒宴上了,前两年曾跟随荣向南参加过不少名流聚会,不过通常她都会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没想到,居然有人还能注意到她,还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
“不用在意,我的观察力比较敏锐,只要偶尔看过就会记得。”陆远乔的话语轻缓,微笑间将气氛调节得恰到好处。
只是见过几次面,他却能让你觉得,你们仿佛已经认识了一辈子。这让梁乔笙在温暖之余还有些讶然,甚至有些警惕。她是甲壳类的女子,从来都将自己的心封闭得极好。这应该是所有孤儿院孩子的通病,不会轻易相信人,一旦相信,就是永生。
她坚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无条件地好。陆远乔三番两次救助自己,从某种意义上已经让她警醒了。
她轻声开口,平缓的语调,带着某种固执:“陆先生,这顿我请。你三番两次帮助我,就当是我的谢礼,可好?”
陆远乔并没有任何讶异的情绪,他看着梁乔笙,眉宇间一丝笑意绽开:“我以为我们并没有这么生分,你非要称呼我为陆先生吗?陆远乔,叫我陆远乔。”
梁乔笙片刻地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觉告诉她,与这类人相交并不是很好的事情,相反而言还意味着,麻烦。
陆远乔见她并不开口,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梢微微一挑:“或者乔笙你想叫我阿乔?”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梁乔笙有些愕然。阿乔?他们并没有熟到如此地步吧!她看着陆远乔的脸庞,这是个极温文尔雅的男人,却依旧有着上位者的霸道,只不过他的霸道并不似荣久箫那般摄人心魄,而是优雅的霸道。
“陆远乔。”抿了抿唇,梁乔笙轻声开口。
陆远乔听着他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吐出时,眼眸一下子变得深沉了,连唇角的笑意都变得意味深长。“若你不习惯,我还有个英文名字,Jone。”
有些时候,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熟悉的表情就能勾起人心底那些埋藏深处的往事。你以为你忘却了,其实没有,它们只是被自己藏起来了。犹如困兽,一旦释放,凶猛得连自己都无法阻止。
Jone,这个名字就是梁乔笙心底的困兽。因为荣久箫的英文名字就是Jone,他曾说,这个名字译制过来叫作乔恩,和她一样带有一个乔字,这样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都一样了。
梁乔笙愣了几秒钟,闭了闭眼,让自己出口的声线尽量平稳:“陆远乔就好,Jone总觉得别扭。”
陆远乔点头,并不再接这个话题。小提琴的演奏渐入尾声,两人的一顿饭也吃得异常愉快。
梁乔笙发现陆远乔是个异常会调节气氛的人,他总是有很多的话题,从来不会让气氛冷场。一旦发觉你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就会立马转换成另一个,而且毫不生硬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