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小说网

千米小说网>中国人的活法第二季穿山观后感 > 政要篇 功名两个字用破一生心 杨升庵与临江仙词 一(第2页)

政要篇 功名两个字用破一生心 杨升庵与临江仙词 一(第2页)

携酒上吟亭,满目江山列画屏。

赚得英雄头似雪,功名。虎啸龙吟几战争。

一枕梦魂惊,落叶西风别换声。

谁弱谁强都罢手,伤情。打入渔樵话里听。

《说宋辽金夏》中的《蝶恋花》:

检尽残编并断简,细数兴亡,总是英雄汉。

物有无常人有限。到头落得空长叹。

富贵荣华春过眼,汉主长陵,霸主乌江岸。

早悟夜筵终有散,当初赌甚英雄汉。

看得出来,这些词作既是他多年谪戍生涯、惨淡心境的真实写照,刻画出他以秋月春风、青山碧水为伴,寄情渔樵江渚的闲情逸趣,也是诗人赖以求得自我解脱,从一个方面放弃自己,又从另一方面获得自己的一种价值取向。正是这种超然物外,摒弃种种世俗烦恼,对个人的一切遭际表现出旷怀达观的人生态度,帮助他度过了漫长、孤苦的凄清岁月,最后得以七十二岁的上寿终其天年。

杨升庵差堪**的是,他有一位爱情甚笃,且擅诗词散曲、多才多艺的夫人黄峨。在这对贤伉俪的生命旅程中,相依相伴、鹣鲽情深的岁月极为短暂,而“执手相看泪眼”,生离甚至死别的时日却无比漫长。在杨升庵遣戍滇南途中,黄峨以羸弱之躯,不惮跋涉之苦,对丈夫殷勤照护。她不放心丈夫的病体和疮痛,执意要亲自护送到蛮烟瘴雾之地。但升庵看到妻子面黄肌瘦、弱不禁风的状态,再也不忍心让她同受折磨了,而且家里还有老人需要照顾,行至江陵驿站,便力劝她返回四川新都老家,并填写一首《临江仙》词送别:

楚塞巴山横渡口,行人莫上江楼。征骖去棹两悠悠,相看临远水,独自上孤舟。

却羡多情沙上鸟,双飞双宿河洲。今宵明月为谁留?团团清影好,偏照别离愁。

“楚塞”指江陵西面的南津关,由此溯江而上,妻子即可入蜀还乡。两人不忍分开,又不得不分开。正在离人饱尝生别之苦时,偏偏此刻又有圆月当头,更令人苦痛加倍,情难以堪。

升庵行至金沙江畔,回思夫妇当时泣别的情景,又以一首七绝状写其填胸塞臆的苦情:

岂意飘零瘴海头,嘉陵回首恨悠悠,

江声月色那堪说,肠断金沙万里楼。

黄峨回到新都,看到桂湖风物依旧,而人事全非,含泪写下怀念丈夫的七律《寄外》:

雁飞曾不到衡阳,锦字何由寄永昌。

三春花柳妾薄命,六诏风烟君断肠。

曰归曰归愁岁暮,其雨其雨怨朝阳,

相闻空有刀环约,何日金鸡下夜郎。

据清代学者王昶《滇行日录》记载:“访升庵谪居故址,今为甲杖库,入视之,有楼三楹,颓废不可憩矣。楼下有人书黄夫人‘三春花柳’律句。”可见,此诗当时流传甚广。黄峨后来还曾写《又寄升庵》:

懒把音书寄日边,别离经岁又经年。

郎君自是无归计,何处青山不杜鹃。

一个“懒”字,既刻画了寄信人慵懒不爽、了无情绪的心理状态,又反映了长期思念丈夫,经岁经年不得相见的精神痛楚。既然归来无日,那就特请无处不在的泣血杜鹃来传送心曲吧。杜鹃的“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的阵阵凄苦哀号,恰似女诗人的声声呼唤。

升庵谪戍初期,黄峨曾去云南永昌探望,夫妻同住两年多时间。后来老父去世,升庵赶回新都治丧,夫妇得以再次短暂会面。此后,就山长水远,劳燕分飞,只能在梦中相见了。

杨升庵谪戍生涯中,“壮心不堪牢落”,投荒多暇,于书无所不读,至为刻苦、勤奋,著述达四百余种,诗词传世两千余首。清人李调元在《函海》序中称他“为古来著书最富第一人”。《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对于他的诗词评价很高:“以博洽冠一时,其诗含吐六朝,于明代独立门户”。此外,他在天文、地理、语言、戏曲、书画、医学、金石、博物等方面均有建树。特别是在哲学、文学、史学方面,“拔戟自成一队”,取得了突出的成就。因此,从一定意义上说,他的失败促成了他的成功——他在仕途上的惨痛失败,为他在学术、创作上的巨大成功提供了必要的条件;而他在物质生活上的损耗,恰恰增益了他在精神世界中的获取。他以摒弃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为代价,博取了传之久远的学术地位。

他在晚年,对于年轻时所拳拳服膺并为之奔走呼号的程朱理学,做了深刻反省。他从学术、思想诸多方面批评朱熹,指责他“违公是远情”,用自己的理学思想来诠释儒家经典,否定汉唐诸儒经说,以确立自己的思想权威,而后儒不察,盲目地仰承他的鼻息,为害至大。

尤其值得称颂的是,他在永昌“化育多士”,堪与谪居儋州的苏东坡媲美。在久居边徼的流人中,就敷扬文教、文化交流的善行来说,有明一代应首推杨升庵。他的足迹遍布滇云大地,讲学、结社、觞饮、留题,当地士人,无论识与不识,都载酒从游。一时,就学问道者塞满山麓,接踵摩肩。(见《蒙化府志》)杨升庵所到之处,操觚题诗,撰书刻石,在云南各地留下了大量碑碣。时人李元阳在《送升庵先生还螳川客寓诗序》中说:“先生旧尝读书点苍山中,著《转注古音》以补字学之缺。一时问字者肩摩山麓。先生今日复至,则曩昔问字之士,皆崭然露头角为闻人矣。识者谓先生所至,人皆薰其德而文学用昌,有不及门而兴起者矣,况亲炙之者乎!”

对于杨升庵晚年纵情声色,流连歌妓,几至颓废的程度,论者颇有微词。明人王世贞《艺苑卮言》中说:升庵贬谪滇中,有东山携妓之癖。当地一些部落的首领,为了得到他的诗文翰墨,常常遣使一些歌妓身裹白绫,当筵侑酒,就便乞书,升庵即欣然命笔,醉墨淋漓裙袖。其在泸州,醉中以胡粉扑面,作双丫髻插花,由门生抬着,诸妓捧觞侍侧,游行城中,了无愧怍之感。明代画家陈洪绶绘有《升庵簪花图》,更是形象地刻画出这种情态。

我们没有必要“为贤者讳”,佯狂作态,放浪形骸,无疑昭示了杨升庵晚年落拓无聊、**不羁的心境。但在我看来,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的愤世嫉俗、玩世不恭的心理,是对其终身流谪徼外这种过苛的处罚的消极反抗;同时,也是他全身远祸、韬光养晦的一种方式。嘉靖皇帝出于对杨氏父子的愤恨,时时欲置之于死地。史载:“世宗以议礼故,恶其父子特甚。每问慎作何状,阁臣以老病对,乃稍解。慎闻之,益纵酒自放。”从这一点看,升庵的“故自贬损,以污其迹”,实在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