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冷酷地看着摆在地上的狙击手的尸体、狙击步枪、观测仪等,一名士兵凑近军官,低声道:“在非洲这地方,能有这样的武器,肯定是欧美来的雇佣兵。”
观察手被反铐着带了过来,吉利服被撕掉了,脸上五颜六色的,显然被暴打了一顿。
军官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枪?你要杀谁?”
严宽突然冲上来给了观察手一巴掌:“你差点儿要了我的命!”他连打带骂,转身从士兵腰上拔出手枪,“老子宰了你!”
“这是我的防区!我不管你和司令官有多熟,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士兵们冲上去把严宽和保镖们都按在地上,枪口顶着他们的脑袋。
严宽在地上怒视观察手,忽然用中文说[1]:“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以为你活得了吗?”
观察手被两个士兵按着跪在地上,脸色发白,严宽继续用中文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观察手嘴唇翕动,一咬牙,突然口吐白沫,开始抽搐,士兵们大惊失色,军官呆住了:“医生,叫医生!”观察手一翻白眼,死了。士兵打开他的嘴,仔细看了看:“长官,他嘴里的一颗牙齿咬碎了,里面是毒物,应该是氰化钾。”
军官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连尸体带他们都送到维和部队司令部去!”
严宽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我侄女!”
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严小雨用随身的小刀把木棍削成标枪,又从地上抓起泥巴往白皙的脸上抹。她拿出小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丛林里走着,并不显得特别惊慌。少顷,薄雾当中,她走过的路上出现几个持枪的黑影,一小队雇佣兵手持自动武器小心翼翼地前行。他们的头领正是魔影。
尖兵是个印第安人,他用手语示意停下,捡起了地上的树皮,还有踩断的枝叶。魔影凑过来问:“怎么样?”印第安尖兵说:“她制作了武器,这不是一般的小丫头。”
“自制标枪,有点儿意思。”魔影看了看,说。
“往那边去了,她知道那边是海港,有维和部队把守。”
“从小就逃保护,躲暗杀,也算是半个专家了——提高警惕,她不一定还会有什么招儿,我们加速跟上去,不能让她再进海港安全区!”魔影带着雇佣兵们起身,以扇形继续搜索前进。
月光下,丛林里显得危机四伏,印第安尖兵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开阔地。落叶当中,一个蓝色的UN马甲丢在那儿:“她往这边走了。”他伸手去捡马甲,突然一根藤条“噌”地绷直弹起来,一根标枪从树干上弹出来,直穿他的咽喉,干脆利索地把他钉死在身后的树干上。
魔影立刻下令:“卧倒!”雇佣兵们马上卧倒,朝四面盲目射击着。
“停火!停火!”魔影喊道。枪声安静了,魔影起身小心地走过去,只见那个印第安尖兵瞪着眼,血流如注。魔影把霰弹枪上膛,枪口塞进印第安尖兵的嘴里,连开几枪,打爆了所有牙齿,然后拿出一瓶硫酸,浇在他的脸上、指头上、胳膊上,尸体开始冒烟。魔影说:“你们知道规矩,我们不能留下被追查的痕迹。”雇佣兵们不说话,看着可怖的尸体。
“所有人小心,绕开这片开阔地,我们继续往前找,再把间距拉大。”魔影说。
雇佣兵们小心翼翼地起身,继续往前搜索。
满脸是泥的严小雨戴着树叶编成的草帽,藏在树冠里,等魔影他们完全走远后,她爬下树,看见那具尸体,吓了一跳,转身,迅速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雇佣兵们疲惫不堪,感觉对付这个小丫头真不容易,一个雇佣兵问:“我们走了一夜了,魔影,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我仔细想过了,不管她从哪条路走,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海港安全区。我们要直接去海港安全区等她,但我现在拿不准她是不是会比我们先到那儿。”魔影思索着。
“比我们先到那儿?魔影,你疯了吗?我们可是一等一的丛林战专家,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居然会比我们先到那儿?”雇佣兵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发生了昨天晚上的惨剧,你还觉得在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身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吗?”魔影认真地道。
雇佣兵们面面相觑,跟着魔影继续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