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靓靓急忙披上大衣,匆匆跑出律所。来到楼下,果然看到办公楼前停了一辆黑色的车,那位江家少爷江士同站在车边和保安说话,估计是告诉保安自己只是临时停车,马上就走。沙靓靓急忙跑过去。江士同看到沙靓靓,笑着招招手。
“慢点,慢点,不用跑。”
“实在不好意思,还要您送过来。”沙靓靓向他微微鞠了个躬表示感谢。江士同今天打扮得很正式,一看就是商务精英人士要出去办事,中途还特意来送个小小的名片夹,她必须承这个情。
江士同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皮质名片夹,递给沙靓靓说:“您看看,是您的吧?”
“是我的,太谢谢了!”
“不用客气,昨天捡到以后不知道是谁的,打开看到了名片才知道是您的。”江士同说,“我今天上午到新客站那边开个会,正好路过这里,所以就送过来了。”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沙靓靓说,“您还特意从松江区那边绕过来……”
“我父母和我大伯他们住在松江区,我在市区住,在淮海西路那边。”江士同举手微微摆了摆,“所以到这里很近。本来我就要经过这里,不存在特意绕路。”
他的目光是清澈的,看不出狡诈和心机。这个人看起来像一个邻家大哥,声音低沉柔和,语速不快不慢,听起来很舒服。还完名片夹,他转身拉开车的副驾驶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沙靓靓。
“这是?”
“我家门口卖的咖啡,我觉得味道挺好的,带了一杯给您。”江士同说。
“唉,这个就不用了,您把东西给我送过来,应该我请您喝咖啡……”
“拿着吧,我是顺手,您要请我喝咖啡的话,我们可以另外约一下。”江士同笑着说,“这家店比较小众,我个人觉得味道蛮好的,就给您带了一杯。您不用多心,其实我给您带咖啡也有点道歉的意思,毕竟昨天您和同事在我大伯那边受了气。你们是受何利锋委托的律师,不是何利锋本人,那样给你们脸色看,确实不妥当。但我是小辈,当时也不能插话,我大伯家又都在气头上,所以只能今天过来和您说一声,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江先生客气了,其实我们不会放在心上的。”沙靓靓笑了,“我们干律师的,受点脸色、听点难听话是常事,要是放在心上,人早就憋屈死了。”
“那太好了,”江士同把装着咖啡的纸袋一举,“收下咖啡证明您心里没有芥蒂吧。”
“好的,谢谢您。”沙靓靓抿嘴笑着接过纸袋,“您看什么时间有空,我请您喝咖啡,谢谢您送名片夹过来。”
“美女请客,必须去。”江士同点头道,“到时候我顺便跟您讲讲我家里的情况,也许对你们的工作有帮助。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可以吗?”
“哦……应该……可以吧。”沙靓靓迟疑道。她原想过两三天再约,没想到江士同这样雷厉风行,直接就问今晚行不行。
“那今晚吧,我请您吃饭,您请我喝咖啡。”江士同做了决定。
“啊?不用……”沙靓靓想要推辞。
江士同突然用手指了指沙靓靓的肩膀,说:“哦,那个,您头发上沾了些小绒毛。”
沙靓靓本想说不要他请自己吃晚饭,被他这一说,注意力便转到自己的头发上。女孩子对于自己的外貌都是非常在意的,何况是在江士同这样的英俊男士前,自然本能地想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她伸手拂了几下自己左边的长发,解释道:“可能是羽绒背心上的绒毛沾到头发上了。”
“没弄下去。”江士同道,“您别动。”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在沙靓靓耳畔捏下一撮白色的绒毛,在空气中抖掉。
“啊,谢谢。”沙靓靓红着脸说。她一点都没注意到,离她二十多米远的地方,程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袋,突然一跺脚,快步走向办公楼大门,把装着咖啡的纸袋一把塞进门口的垃圾桶,随后闷着头走进办公楼了。纪佳程往这边看了一眼,也走进办公楼了。
“失礼了。”江士同看了下腕表,“我得走了。”他大步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室的门时,对沙靓靓说:“您的手机号就是您的微信吧?我已经申请好友了,记得通过一下。下午您几点下班?我来接您。”
“不用不用,您告诉我地址就行。”沙靓靓连忙摆手。
“行,我到时候发地址给您。”
宝马车扬长而去,沙靓靓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最后还是同意晚上和江士同吃饭了。她手里拎着江士同送给她的咖啡,脸有点发烧,低头看手机,上面果然有一个好友申请,申请人留言:“我是江士同。”
谁也没有注意到,离办公楼正门二十米左右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除了司机以外,车里还有两个人。坐在后座的女人举着手机,她本来戴了副宝格丽墨镜,现在墨镜向下滑到鼻尖上,两只描着眼线、贴着假睫毛的大眼睛在墨镜上方盯着手机屏幕,拍摄的对象却是纪佳程。纪佳程身边的那个小伙子和纪佳程一起看着沙靓靓,随后扔掉咖啡走人的场景尽入她的眼中。当纪佳程和那个小伙子消失在办公楼正门里,她的镜头也移向了江士同和沙靓靓,随后放下手机。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手里拿着手机,对着办公楼大门方向拍摄着,江士同、沙靓靓互动的全过程都被他拍摄下来了。
“小姐,江士同走了,要不要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