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真的!”
“要是骗我的话,你挨的打可要比刚才在小巷子里重多了。”江诗慧说,“大海以前是打地下黑拳的,他的拳头能要人命。”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在帮一个叫何利锋的人辩护,想给那个人办取保候审,但是具体案情我不清楚。”
江诗慧盯着程溪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看来你真不知道。那我救你岂不是很亏?”
她向后面依靠,双手交叠,饶有兴趣地看着程溪:“你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帮我,我也会帮你;第二条路就是把你丢出去。不过呢,我今天晚上跟你说了些事,我担心你会跟别人讲,所以把你丢出去之前,大海会好好修理你一顿,给你留点记忆——你选哪条路?”
程溪惊慌地看了一下大海的拳头,那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钢铁指套套在手上。程溪哆嗦了一下,问江诗慧:“你要我帮你什么?”
“很简单,接近那个纪律师和你的‘白月光’,从他们那里打听跟何利锋以及和这个案子有关的所有事,全部汇报给我,特别是刚刚说到的何利锋的父亲有没有留下来什么东西给他,何利锋手里的那些资料在哪里。搞到这些线索的话,你会有回报的。”
程溪低声说:“这不就是让我当间谍吗?”
“随你怎么说吧。”
“这不行。这是出卖他们,出卖事务所的客户。”程溪直起身子。
“可笑。”江诗慧轻蔑地说,“你在我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我最看不起你这种蠢货,上赶着当‘舔狗’,人家利用你,你还在这里对她坚持什么道义,就好像这样能显得你有情有义似的。你以为江士同接近你那个沙靓靓就没有目的吗?你觉得沙靓靓不会把她知道的事情全告诉江士同?”
“什么?”
“我跟你实打实地说,何利锋被抓进去是因为他手里有个专利,而我们江家认为那个专利很可能是他爸爸给他留下来的。”江诗慧说,“而且他手里还有其他的东西,那些东西我们觉得很重要,所以大家都想搞到手。我们江家有点复杂,主要的钱全在我大舅舅手里,我家和江士同他们家都要巴结我大舅舅。我大舅舅现在已经放话了,谁搞到这个东西,就能拿到他公司的股份,懂吗?所以江士同那个野种接近沙靓靓可不是因为爱情,他是想把那小娘儿们勾到手,让她帮着找线索,毕竟何利锋现在被关在里头,能接触何利锋的只有两个律师而已。可笑的是你那个‘白月光’可能还以为自己碰到了痴情富少爷,没准还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呢。”
“那你找我……”
“没错,我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只不过我可不会跟你这种货色搞什么爱情游戏。你也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只有江士同那种野种才会想这种招儿。”江诗慧毫不留情地说,“不过话说回来,别看他只是个野种,跟你们这些人比起来,他至少还算是有点身价,砸点钱震一震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虚荣女人还是蛮有威力的。那小子真有手段,我看他还专门跑到人民广场去买什么咖啡,又有钱又有情调,你怎么跟人家比呀?”
程溪低下头,脸色铁青。他想起那天早上江士同给沙靓靓送咖啡的情景,想起了猫娜夫人咖啡昂贵的价格,又想起街边窗户后面沙靓靓在江士同面前巧笑嫣然的脸。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不爱钱。”江诗慧冷笑着说,“什么真情爱情,都是狗屁。在你面前是个‘女神’是吧?那是因为你不值得她温柔,明白吗?没准在别人的面前她就是个**。为什么?因为人家有钱,因为人家有东西值得她去迎合呀。你想想你有什么?钱、车、房子?还是说你长得比人家帅?和那野种站在一起,你的优势在哪里?你那个‘白月光’选谁还用说吗?最可怜的就是你,天天追着,最后被一个野种干掉,还挨了人家一顿打。”
“别说了!”程溪浑身抖动着,低吼起来。
“难受了?扎心了?再扎心,我说的也是事实。你可以继续去追她,她喝着你的咖啡,享受着你的服侍,可是看你的时候心里还会想:穷鬼、没房没车,还想吃天鹅肉,选了你的话,就得一块辛苦地去还房贷,坐着个破车……”
“别说了!”程溪捂着脑袋叫起来。
江诗慧笑了,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她拉开抽屉掏出一捆人民币,带点侮辱性地隔着办公桌扔过来,正好砸在程溪脑袋上。程溪看到跌落在茶几上的人民币,扭头望着江诗慧。
“这是什么?”程溪望着她,不知道江诗慧的意思。
“钱,非常庸俗的一种东西。每个正人君子口头上都非常厌恶,可是内心深处,他们把这个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因为有了这个庸俗的东西,你能解决很多问题。那个野种为什么把你的‘白月光’给撬走了?因为他有钱,他能用钱构造很多梦幻的场景,满足任何一个有虚荣心的女人的要求。你不是在跟一个野种对抗,你是在跟钱对抗。没有钱,就算换了一个女人,你还是会面临同样的问题。你想过好的生活,需要钱;你想得到好的女人,需要钱;你想解决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绝大部分问题,你都需要钱。等你挣到钱,有了钱,你就能享受到快乐,你会发现你现在的‘白月光’只不过是个庸脂俗粉,你今天纠结的这些东西其实都很可笑,你的那些坚持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程溪盯着桌上的钱,脸上的肌肉**着。
“只要你把钱捡起来,这钱就是你的了。当然,拿了这笔钱就得替我做事。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拿了这笔钱你就出卖了人格,等于给别人做狗,但是我要告诉你:在我这里你做狗,没准在别的地方你就可以做爷。有钱人的狗并不是谁都能做的,只有你有利用价值,你才能做狗。明白吗?”
程溪哆嗦着,问:“你需要我怎么做?”
“去继续追你那个‘白月光’,接近他们,争取加入他们,把与何利锋有关的所有情况都告诉我。如果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告诉我一次,我就奖赏你一次,这钱来得不快吗?如果你能帮我搞到何利锋家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我还能安排你的前程。你想做律师,我就让你当几个大公司的法律顾问;你想跟着我们干,我就给你安排职位。简单吗?非常简单。你觉得呢?”
程溪的表情阴晴不定。江诗慧看着他,继续说:“当然了,你可能有些意难平,不过就算你要继续追这个女人,跟我们的要求也不存在任何冲突。万一真能把这个女人追回来,你挣点钱也能在她面前更有面子些。哪,想做就把这笔钱捡起来。你放心,你给我做狗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你也要面子。”
程溪盯着钱,内心挣扎着。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抓住钱。
咔嚓一声,快门按动。程溪惊悚地抬起头,发现大海正在拿着手机拍照。
“你干什么?”程溪惊怒地说,“为什么拍照?”
“钱总不能让你白拿吧?拍个照,留个凭证。万一哪天你反水,我们就可以把这个东西发到你的律师事务所去。”
“你……”
“我说了,等你有了钱,你就知道你今天纠结的这些东西真的很可笑。好啦,接下来好好干,我等着你拿消息来找我领钱,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可能是一个很严厉的主人,但是我对我的狗不算差。这两天你就在这儿待着,先知道一下什么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