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经历了几天的平静之后,叶珊梦的电话终于还是来了。
“容眠,这几天我认真想过了,对于之前的打扰我很抱歉。我已经订好了过两天回X城的机票,就是不知道临走前,你能不能再来看看我?”
电话里女孩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点哀求的意思。容眠略微犹豫了一下:“梦梦,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就不过去了。你哪天走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和肖凌一起开车送你去机场,好吗?”
“倒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叶珊梦怯怯地补充着,“只是我好像到了S城以后,一直有点水土不服,昨天在酒店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今天胃实在疼得厉害,所以才想给你打电话,看你能不能帮我买点药什么的……”
当年他们尚在热恋期时,叶珊梦就有胃疼的毛病。一旦病发,容眠就会如临大敌地帮她烧热水袋煮姜汤,尽心尽力的伺候已经成了惯例。此刻对方开口提起,容眠虽觉为难,终究还是不忍心弃之不理。
“你把酒店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去帮你买药,然后送过去。我来之前你先躺着,实在难受就先喝点热水。”
“好的,那我等你……”
女孩轻轻道了声谢,很快把酒店的地址发了过来。
微信上显示酒店地址离幻真的办公地点并不远,十五分钟后容眠拿着买好的药和打包好的热粥,敲响了客房的门。
容眠的眼光刚落在她**的肩上,立马别到一旁,迅速向后退了两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不自在:“你既然在洗澡,我就把东西放门口,你收拾好了出来拿一下,我先走了。”
“不是的,容眠你别误会……”叶珊梦立刻抓住他,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刚才实在不太舒服,不小心把衣服吐脏了,所以趁你来之前洗了一下。现在已经洗好了,进浴室把衣服换了就行,你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等我把药吃了再走行吗?”
女孩可怜兮兮地注视着他,卸下妆容的脸上少了些光彩照人的艳丽,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凄楚。容眠考虑着避嫌,却惦记着对方尚在病中,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孤零零一个人,的确需要照顾,一时间没再说话。
叶珊梦看他没再坚持要走,拉开房门后赶紧小跑进了浴室,似乎是想把自己收拾整齐。容眠最终只能叹了口气,拿着药品和热粥进了门。
酒店的房间里有些杂乱,属于女性的衣物和化妆品四下堆叠着,**甚至还扔着两件黑色性感内衣,她并没有因为得知他要来而有丝毫避嫌的意思。容眠靠着房门站了一会儿,对眼前那些私人衣物只觉得尴尬,考虑片刻之后,干脆拿起床头的两瓶矿泉水,把水倒进水壶,专心致志烧起了热水。
几分钟后,水壶的气鸣声开始响起,一股股热气随着水的沸腾渐渐飘向空中。容眠随手拆着药盒,突然“当”一声重响,女孩惊叫的声音猛然响起。
“梦梦,你怎么了?”
“疼……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浴室里传来一阵阵抽泣声,中间夹杂着忍痛的呻吟声。容眠不敢耽搁,赶紧将门拧开,将摔坐在地上一脸扭曲的女孩抱了起来。
“怎么会弄成这样?我送你去医院!”
“别……”
叶珊梦蜷缩在他怀里,啜泣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没什么事,就是刚吹了头发想穿衣服,结果地上太滑不小心摔倒了,去**躺一下就好,不用去医院的。”
就她现在这样裹着浴巾,肩腿**的模样实在不方便立马出门。容眠咬了咬牙,尽量避开与她肌肤的接触,小心翼翼地把人抱上床后,立刻拉过被子盖住她。他正准备下楼买点治疗跌打损伤之类的药膏,叶珊梦忽然紧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上。
女孩的胸脯细腻而柔软,此刻却如此烫手,容眠一惊之下叱问还没出口,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勾着他的脖子,用力将他拉上了床。
热切的吻一个个落向容眠的脸颊,嘴唇,脖子。
激烈的纠缠中,叶珊梦的手迅速向下摸去,意图挑逗起他最原始的反应。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和震惊后,容眠即刻推搪,触碰到对方细软而滚烫的肌肤,他不敢再有更强硬的动作。
凑在耳边的声音不断呢喃着,带着一点哀求和撒娇的味道。很多年前他们还在热恋期时,无论发生多大的矛盾,争吵如何激烈,一场耳鬓厮磨的情事总能解决掉任何问题。
在女孩带着颤音的低语中,容眠的身体很快热了起来,一直僵硬着尽量避免触碰**身体的手,慢慢勾上了她的腰。
感觉到他不再抗拒,处于疯狂情绪中的女孩逐渐安静下来,抬手拨开他有些凌乱的额发,满是缠绵地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忽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叶珊梦只感觉身体被重重扣紧,推着滚落向了一旁,紧接着,堆放在床脚的被单将她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容眠,你去哪儿?”
眼见对方迅速起身,她顾不上羞耻,迅速扑向前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角,试图作最后的挽留。
费力拉扯中,她的目光不小心落在了对方后腰位置。
原本驻留在那里的图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洗掉,如今青蓝一片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狰狞。
那个位置的文身,是两人热恋时她强逼容眠刺上去的,图案是她的名字,文身师做了个漂亮的花体设计。
容眠原本对这种幼稚浮夸的秀恩爱行为并不感冒,他的皮肤对刺青又有些敏感,然而架不住叶珊梦一再撒娇哀求闹脾气,在被炎症和疼痛折磨了好一阵以后,终究还是遂了她的意。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那个文身一样,会铭刻在对方生命里,深入骨髓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可是如今,意味着爱的箴言的图案只剩下了一片刺目的丑陋疤痕。
容眠一直背对着床,任由她歇斯底里地拉扯,在感觉到对方终于安静下来后才转过身,神态恢复了一贯的冷冽。
“叶珊梦。”他轻轻开口,就像面对的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如果我之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那我现在再说一遍。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也不再爱你了。只是……”他顿了顿,转身迈步将房门拉开,声音变得更冷了一点,“原本我以为大家多年不见,如今还能互相点头问候做朋友。但今天以后,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