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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无头骑士1 The Headless Horsema(第2页)

“还记得鞋带的事吗?”我对她说,“我们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讨厌坐在餐桌旁边,”她说,“我觉得那样很无聊。其实我根本没有兄弟姐妹。我更像个有两个父亲和两个母亲的独生女儿。二加二,然后就是我。”

“但为什么要绑鞋带?”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开个玩笑。”

“你那个时候并不爱开玩笑。”

“我希望你们两个喜欢我。我想表现得有趣点。”

“你很有趣啊!我们都很喜欢你!”

“我知道,但那时候不是。你们都不怎么注意我。你们总是在聊大人们的事。”

“这么说就不太公平了,”我说,“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陪你。”

“你是不得已,”她说,“是他们非让你那么做的。”

“他们觉得我和你关系不错,”我说,“所以他们才经常说:‘你跟她总是相处得很好。’”

“有前途,弗雷德,你个蠢货!”我的妹妹说道,“你看见了吗?根本没人打转向灯。是啊,反正,他们算是解脱了。”

“我还给你做了苔藓花园呢!”我辩解道。那对她来说是很特别的事情:我在一个沙箱里布置好一切,有苔藓做的树和灌木丛,小木棍做的尖桩篱笆,卵石镶边的湿砂小屋和花瓣铺成的小路。她津津有味地在一旁看着:她的脸色明快起来,她变得很安静,仿佛在倾听着什么。真正的花园对她也有这样的效果。那时正是花园最繁盛的时期。她站在鸢尾花和罂粟花中间,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魔法。“苔藓花园,”我说,“还有那些有小贝壳的花园——你很喜欢它们。那些也是我做的。”

“但那又不是在餐桌上,”她说,“别怕,绿灯亮了,你可以走了!更何况晚饭后你总是躲进房间,把我关在外面。”

“我得学习。我不能一直跟你玩。”

“你只是不想让我弄乱你的东西。反正你根本没有一直在学习,你在读《梅森探案集》和试口红。然后你就离开了家,我八岁那年。你抛弃了我。”

“九岁,”我说,“我没有抛弃你。我二十一岁了!我离开家,找了份工作。大家都是这样的。”

“六点之前不能左转,弗雷德,你个混蛋!我真希望能有台照相机。问题在于,”我的妹妹说,“我搞不清楚你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妹妹有一个跟她很像的朋友——另一个安静、羞涩、焦虑、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天使。我妹妹皮肤白皙,她皮肤偏黑,但两个人都像瓷娃娃般脆弱。她叫利奥妮。她们都坚持穿着荷叶边的裙子,而不穿牛仔裤。她们都选出《十二个跳舞的公主》[3]作为她们最喜欢的故事。她们都期待我用扮装衣箱里现成的东西帮她们打扮:我帮她们盘起头发,涂上口红,戴上我的耳夹式耳环。然后她们踩着我的高跟鞋,拎着过长的裙摆,一本正经地踱步,一直保持着她们的红唇。

“还记得那件割绒衣服吗?”妹妹问道。我们又在她的车里,又在去看望母亲的路上。我们愿意一起去。外漆剥落的破败房屋,野草遍地的旧时花园,我们日渐衰老的母亲——我们在一起时能够更好地面对这一切。我们都带了湿漉漉的葡萄干松饼,装在纸袋里,还有外卖咖啡,装在有害的泡沫塑料杯里——我们给自己买零食作为犒赏,我们需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根本不该把那件衣服给我们,”我说,“她应该自己留着。”

那件割绒衣服是一件晚礼服,黑白银三色相间,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产品。母亲为什么把它给了我们?她为什么丢弃了这样的宝贝,仿佛从她之前的人生——她作为一个年轻女人快乐而充满冒险的人生中全然退出了一样?我们轮流欣赏着这件礼服;我们也轮流在欣赏的过程中毁掉了它。

“我们肯定不会那么做,”我说,“不会暴殄天物。”

“对,我们不会。我们会很自私。把垃圾扔在后座上就行,我在后边扔一堆垃圾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车。”

“我倒不会称这种做法为自私。”我说。

“其实也不会有人想偷这个生锈的破铁壳子。我就是囤积癖。我们会变成他们在堆满报纸、泡菜坛子和猫罐头的房间里找到的那类老太太。”

“我不会。我对猫罐头没兴趣。”

“上年纪真是糟透了,”我妹妹说,“那件衣服的割绒我还留着一块。”

“真的吗?”

“你那条有大朵红玫瑰图案的裙子我也留了一部分。还有你那条蓝色锦缎的晚礼服。我觉得那件礼服太迷人了!你无论怎么穿都很迷人。弗雷德,你是混蛋吗?!你看见她怎么别我的车了吧?”

“那条粉色的薄纱呢?”

“我想妈把它当抹布用了。”

“倒算不上是巨大损失,”我说,“它看起来像块蛋糕。”

“我觉得很好看——我当时还想着,长大以后也要有一件一样的。可是我上中学的时候,已经没人去参加正装舞会了。”

我的妹妹和利奥妮一起优雅地玩着过家家的游戏,游戏里的人生很愉快,人们彬彬有礼,相当讲究,日常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她们钟爱微缩模型:插着小花朵的小玻璃花瓶,玲珑有致的小茶杯、小茶匙、小盒子——任何小巧精美的东西。她们全神贯注地给毛绒兔子们开茶话会,给洋娃娃们穿衣打扮。然后,最奇怪的是,她们发现了行李间里无头骑士的那颗头,并把它从鞋架上拿了下来,收养了它。

于是,它被安排坐在垂耳小白兔和“金光闪闪”的橡胶洋娃娃之间,对眼、嘴角滴着血,它如今的生活与曾经属于我时相比,风险大得多,也更不体面。那颗人头看起来像是被放错了地方,但又很舒适——她们想尽一切办法让它感到宾至如归。她们在它残存的脖颈上系了一条餐巾,又以水代茶装在茶杯里,连同假想中的曲奇饼干一起端到它的面前,好像它有身体一样。更厉害的是,你跟它说话,它还能回应——它说,“非常感谢你”和“我能再来一块饼干吗?”,小白兔和娃娃问它是否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它也做了回答。有时她们还会让它点点头。如果聚会太累了,她们会把它放在娃娃们的**睡觉,还把一条钩针编织的被子盖到它越来越短的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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