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着的萧焕轻声开口:“千清……并不是其他原因,只是我自己累了。”
萧千清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累了你不会提前说?”又怕自己再刺激到萧焕,连忙缓和了语气,“没事,累了我们就回去休息,明天的行程一律取消,好好休息。”
萧焕说自己只是累了,萧千清却还是没下令将外面不知所措的来宾和媒体放出去,就这么把他们关在宴会厅里,很有些撒气和迁怒的意思。
等医生确定他只是过度疲劳,萧千清这才把闲杂人等都打发出去,自己也气哼哼地走了,只留下凌苍苍在房间里陪萧焕。
房间里安静下来,萧焕转头对凌苍苍笑了笑,笑容带着些无力:“苍苍,别担心,我没事。”
按照凌苍苍对他的了解,能让他站立不稳,需要被抱回来的头晕,一定不是普通的头晕。
她坐在他身边,抬手放在他额头上,轻轻按揉了几下,低声问:“疼吗?”
萧焕额头上早出了一层薄汗,脸色苍白:“还好。”
凌苍苍看他还在强撑,无奈地低头在他失色的唇边轻吻了下,将手轻放在他胸口上,又问:“这里是不是也疼?”
萧焕确实已经疼到眼前有些昏黑,被她戳破,只好轻抿了下唇微笑:“也还好。”
他正在受苦,凌苍苍却没打算放过他,又轻吻了吻他说:“为什么会突然头疼?”
这几天他的状态还不错,来月球之前,郦铭觞给他做了身体检查,他体内的余毒已经所剩无几,体质也在恢复中。
昨天和今天的日程虽然排得挺满,但也是根据他的身体状况做的安排,应该在他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他却在演讲后突然变成了这样,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并不是疲劳那么简单。
萧焕看瞒不过她,微微勾了唇,轻声解释:“抱歉,是之前偶尔就会有的症状……我本以为是中蛊后的附带影响,现在看可能不是。”
他身体里的蛊虫已经解除,连残留的毒素也都渐渐代谢和祛除,却还是会这样,肯定和中蛊没什么联系。
凌苍苍用指尖抚过他的薄唇:“你刚才吓到你弟弟了。”
他才宣布了册立皇储的消息就差点昏倒,任何人都会猜测他健康是否有了重大问题。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萧千清立刻掐断直播,封锁现场,现在皇帝病危的消息只怕都传出去了。
萧焕歉然地笑了笑:“原本我就打算宣布这个消息,为了打乱对方的阵脚。”
还没乱了对方阵脚,倒先吓着了萧千清,凌苍苍想到刚才萧千清离开时铁青的脸色,能想象到他这会儿不知道在外面怎么发脾气泻火。
凌苍苍吻了吻他,接着问:“你每次发作前,有没有什么征兆?”
萧焕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可能是我的错觉,每次都会……看到关于你的幻觉。”
凌苍苍执拗地盯着他,他只能对她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刚才我又看到了幻觉,看到你用剑刺中了我。”
因为看到她用剑刺了他,他才会突然那么虚弱?
凌苍苍呼吸都窒了下,把手轻放在他的胸口上:“在你的幻觉里,我刺中你哪里了?”
萧焕握住了她的手:“苍苍,那只是幻觉。”
所以他胸口才会疼?凌苍苍按在他胸前的手不由自主轻动了下,又接着问:“那么以前几次发作,你都是看到我……刺中了你的胸口?”
萧焕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形容:“也并不是,每次的幻觉都不同,有时候是你用手掌推开我。”
凌苍苍愣了:“每次都是我在折磨你的幻觉?”
萧焕温和地笑了笑:“抱歉,那些画面总是来得太突然。”
凌苍苍喃喃说:“我做过梦,在梦中我看到了奇怪的画面,建筑和人的衣着像古时候的中国,在梦里你总是非常虚弱,而我又对你很冷漠,总是在伤害你。”
那些梦虽然混乱,却有很强的真实感,让她在醒来后总觉得自己对萧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满心愧疚,还有不自觉的心疼。
萧焕微微失神了片刻,才低声问:“你第一次做这样的梦,是在什么时候?”
凌苍苍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是在你委托我调查唐门之前的那一晚,我们睡在一起时。第二次是从唐门回来之后,我独自在家睡觉时。只有这两次。”
萧焕微蹙了眉沉思,他现在胸口仍然闷痛着,眼前的昏黑也没有消失,思维只快速地转了几下,就忍不住咳了咳。
凌苍苍忙捧住他的脸,轻吻他无色的唇,再退开一点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