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兆申点头:“本案涉及众多花柳街艺坊,长使大抵也不愿意踏足。既如此,又何必插手?”
“本使插不插手,也轮不到你,一个毫无品阶的!寒门下士多嘴!”
“除了门第的优越,你还拿得出什么?”
郑庆明更加恼怒起来:“给本使拿下!薛兆申及其同党!抵抗者,就地格杀!”
旁边的司兵参军连忙低声道:“其中有魏家兄妹,说是有位魏娘子和郡公关系匪浅……”
“江阳魏家?”
“应该是这个魏家。”
就在此时,有人匆匆忙忙跑下台阶,差点一个踉跄跪在众人面前。
“长使息怒,薛副将也息怒……”他急切道,“郡公和刺史请诸位继续赴宴,连同舱内民众一起共享美酒呢!”
“翟子清,你没传错话吧?”郑庆明疑惑道,“要带所有人上甲板?”
翟子清道:“千真万确,郡公、刺史和杜世子亲口商议出来的!”
薛兆申接到的令是,即便动手也要看住人。
闻言,对下属打了个手势,众人也收了兵器静观其变。
负责清点人数的司兵参军微叹,第二次跟翟子清确认:
“所有人?包括这些民众?”
翟子清哎了声:“千真万确。”
“行吧。”司兵参军道,“兹有民众二十五人,魏家兄妹二人。”
刚踏上甲板,喝彩和掌声就响了起来,舞姬和弹唱的青鱼娘子正施施然落幕。
吴侬软语的小调还回荡在耳畔,沉浸在其中的人神情陶醉,却也有不少人眉头紧皱,转而盯向了这边。
从旁而过的薛兆申微微颔首,径直带着定北军向前。
州府士兵也不甘示弱,同步向前,围在另一侧。
落后几步的众人,被安排站在,原本舞姬们跳舞的地方,好好的美娇娘,忽然成了灰头土脸的下里巴人。
两边就坐的达官贵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而除去两边席位,位于中间的主席位,错开放着一高一低两个座位,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个席位。
分别是左位池曜,右位杜锋。
“将军!”薛兆申最先打破僵局,“线索已被人先一步破坏,但好在其人来不及灭口,二十七位人质皆无性命之忧!”
“人质?什么人质?”
“这么多平民皆是人质的意思?”
“最近有什么大案,怎么未曾听闻?”
杜锋在议论渐起时起身,笔直走向对面的池曜:“郡公倒是再清楚不过。”
池曜左手撑在扶手上支着脸,百无聊赖地扫过那些人质,语气淡淡:“督察使总喜欢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既然听不懂,那本使再说详细些。”杜锋道,“半月前,江阳魏家一夜之间灭门,紧接着便在传扬,这魏家胆大包天,走私火药且暗杀皇室子弟——也就是郡公你——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