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裴红刀睁开眼,又一次骤然对上池照檐黑漆漆的眼眸。
万籁俱寂,仅有风声和柴火燃烧的声音。
“……在看什么?”裴红刀主动搭话,“长途跋涉,你不累?”
“累。”池照檐似乎在笑,但反常的没有凑过来,“但还不想睡。”
裴红刀不解:“为何?”
他沉吟,忽然问道:“女侠一直是一个人吗?”
“差不多吧。”裴红刀抱着刀,倚靠在柱子上看他。
池照檐此刻像是心情很好:“那,女侠愿意和我们一直结伴同行吗?”
什么意思?裴红刀思索片刻:“怎么,拉拢我入镖局?”
他顿了下,真切笑起来:“是啊,想拉拢你。”
裴红刀没有正面回答:“我可不是听话的下属。”
“可以不是下属。”池照檐凑过来,眼巴巴盯着裴红刀,“女侠,我养得起你的。”
打手?暗卫?
裴红刀不觉得岭南王府急缺这些。
“我有未尽之事,无法脱身。”
池照檐若有所思:“就是女侠要杀的仇家?”
“……算是吧。”
“我们可以一起。”池照檐抬眼笑,“反正都是在扬州府。”
裴红刀五味杂陈,敷衍点头道:“再说吧,未必就是仇家。”
“女侠想杀,就杀了便是。”池照檐似乎全然信任裴红刀的判断,“杀完他,我们再一道离开。”
说着,已经开始计划先去办谁的事。
走镖还是杀人。
甚至可以先帮裴红刀杀人,再去走镖。
热络得,让裴红刀有些心虚。
临近扬州府时,裴红刀干脆决定,先他们一步入城,提前捞出魏家,避开正面冲突。
算着时间,裴红刀在某个深夜睁开眼,翻窗而出时,看到了一支瓷白药瓶。
她回头看了眼,池照檐正难得闭眼休息。
扫过瓷瓶,裴红刀轻巧在马槽旁落地,利索解开栓马绳,翻身而上。
在马上停顿片刻,她拉扯缰绳,策马掠过窗沿,随即急奔向扬州城的方向。
而窗沿上,瓷瓶已消失。
翌日,安适向池照檐汇报:“主君,裴女侠不见了。”
“等小适你发现,裴红刀都要到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