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子,不过侥幸做了女帝……”
众人惊骇,陶行连忙让人去堵下等县尉的嘴。
“他吃醉了。”陶行打圆场,“醉酒之言,醉酒之言。”
杜锋捏紧手心,最终对薛兆申微微摇头,然后继续道:
“魏家灭门案,郡公难逃罪责,此事本使已如实上报,若郡公违抗,本使也愿奉陪到底。”
显然是要以此剥夺池曜主官权利。
池曜似笑非笑看向裴悦:“本公难逃罪责?”
他一步步走下高台,站在了裴悦面前。
“魏家大火、魏家人命……本公沾过哪一个?”池曜微微俯首,眼神沉冷,“这位……魏娘子,说说看。”
无论哪个,都是裴悦策划,并且不打算被人推翻揭穿。
她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保魏佩佩,也保魏长风乃至魏家。
裴悦和他对视。
几日不见,和围着自己打转,时不时冒出一句“女侠如何如何”的江湖新人不同。
此刻的他阴沉、森冷,众多高官仰他鼻息,他的目光里也只有冷意和蔑视。
仿佛这个才是真正的他,不爱笑,不会轻快玩笑,更不会服软退让,只是面无表情垂着眼帘。
比起对视,更像是只用眼白在轻蔑扫视。
互相隐瞒和利用之下,果然只是在和虚假的外壳相交。
认识到这一点,裴悦反而松了口气。
他们不同路,也非伙伴。
“够了!”杜锋挡开逼近的池曜,“郡公当众恐吓魏娘,未免有失身份!”
“你又是什么身份?”池曜从杜锋右手断臂处横过,扣紧了裴悦的手。
再侧过身看向杜锋时,他目露恶意:“知道你这只手为什么断吗?”
“池曜!”
杜锋愤怒得难掩胸口起伏。
池曜勾起刻薄的笑:“我只警告你一次。再有下次,你连左手剑都练不了。”
僵持中,裴悦扫过他们的对峙,掰开了池曜的手。
她避重就轻:“魏家灭门和火药案,无凭无据,我不敢断言是谁,但如今嫌疑最大的,的确是岭南王府。”
“是吗?”池曜轻笑了声,“为什么诸位只把范围圈在朝廷?江湖之大……”
“郡公又为什么非要把一切搞复杂?”裴悦脸色一沉,“是准备好,要谁做替罪羊?”
众目睽睽下,池曜步步紧逼:“我在找替罪羊?”
就在他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人群中忽然扑出来一位女郎。
她跪地哭喊道:“大人们明鉴!转移、贩卖我们的就是他!”
女郎不过十三四岁,骨瘦如柴,却穿着质地更好些的棉布衣袍。
仔细一看,她生得极好,有双秋水般的浅色美目。
她在此刻重重磕头,求诸位贵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