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和乔小红下了车,自有总务老师将她们领往女生公寓。
“我姓卓,卓越的卓,你们叫我卓老师,卓阿姨都可以。”卓老师笑起来很和气,“闽州队运动基地的宿舍是公寓式管理,每个房间有两张单人窗,两张写字台,配有卫生间,淋浴房,内线电话。每天都会有清洁工来打扫卫生,每周替换床单,如果有要紧事情,可以打内线电话到总务处。即使我不在,也会有其他老师来处理。”
卓老师把两人领到分配给她们的宿舍,交给每人一把钥匙,“保管好自己的钥匙,丢了配起来比较麻烦。”
又把食堂供应餐点的时间一一详细交代给两人,“我等一下给你们送运动服,其他的,教练会告诉你们。先把东西放下,歇一歇罢。”
然后把明月和乔小红留在公寓里,先行离去。
明月新奇地打量这个只有两张床的偌大房间,同她们在少体校的寝室相比,这里无疑豪华很多,房间里正对着床的五斗橱上,还摆着电视机。
乔小红“啧”一声,“州体育队,和少体校,果然不是一个档次。”
明月点点头,和少体校的简陋相比,州体育队的寝室,更像她们到津南参加全国青少年运动会时住的宾馆套间,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明月轻轻坐到**,果然是很有弹性的床垫。
乔小红见了,便笑起来。
她喜欢明月,最大原因是,她总能在明月身上,看到很细微的幸福。
一块麻薯,一块巧克力,一本书……都能令她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而她自己,虽然只比明月大一岁,可是却已经早早地沧桑。
近午饭时间,一名三十岁年纪的年轻教练敲开两人寝室的门。
“乔小红,孟明月?”教练一边看自己手中的资料,一边问。
两人应是,教练示意两人跟她走,“我姓邹,邹成兰。是闽州跳水二队的教练,你们以后的日常训练,都由我来指导。我先把作息安排讲一讲,上午从早晨八点到下午三点之间,都是训练时间,下午三点到六点,是文化课时间,每门课一小时,六点到六点半是晚餐时间,之后的时间留给你们完成作业,自由活动。九点熄灯。你们等一下吃过午饭,就开始训练,我先看看你们的基本功。”
一番话说完,正好停在食堂前面,“午饭是十一点三十分到十二点,现在是十一点零五分,你们抓紧时间。”
说完朝两人点点头,径自走了。
望着食堂透明玻璃门内运动员们埋头吃饭,偶尔有人低声交谈的情景,明月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这里不再是少体校,有她熟悉的孙教练王老师曲医生何师傅,这里是闽州体育队,这里的选手的目标不仅仅是闽州或者全国比赛名列前茅,他们的目标是国家队,是有朝一日登上世界比赛的赛场。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单单是游泳池里的消毒水味道,还有浓重的竞争气息,让人不敢稍有放松。
两人推开玻璃门,走进食堂的时候,明月只觉得周围的目光如同无形的射线,穿透她的身体。
乔小红微笑,拉住明月的手,向食堂的自助窗口走去,替明月和自己各取了一个不锈钢餐盘,借和明月商量吃什么好的机会,与明月耳语,“别担心,我和你一起。”
明月向乔小红微笑,是啊,有什么可担心的?在这陌生的地方,至少她不是一个人,有她最好的朋友和她在一起。
两人盛了饭,选了两荤两素一汤,端到一张空桌边落座。
有速度快先一步吃完了饭的男生,啃着苹果走过来,拉开椅子,坐到乔小红旁边,冲明月一笑,“你们是新来的?我是跳水队的曹晓冬。”
明月微笑,说一声“你好。”
她觉得这男孩子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果然曹晓冬和明月打过招呼,侧身转头,向乔小红伸出手,“你好。”
乔小红明媚的眼睛弯起淡淡的笑,放下筷子,慢悠悠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你好。”
曹晓冬似得到鼓励,笑容更加灿烂,“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乔小红。”又努嘴,“孟明月。”
曹晓冬的眼睛一亮,随后殷勤地说,“你们刚来,不熟悉环境,等一下我带你们去训练馆罢。”
乔小红粲然一笑,“好啊。”
曹晓冬被她这一笑的风情迷得神魂颠倒。
明月只觉得食堂里原本无形的眼神,似乎顷刻间都化为有形的利剑,往他们身上刺来。
闽州跳水队的日常训练强度大,难度高,即使已经适应了少体校的密集训练,初到州跳水队的明月在一天训练结束,完成下午的三小时文化课回到寝室里的时候,仍不免觉得精疲力竭,只想倒头就睡。
可是想到老师布置的作业,就只能强打精神,用冷水扑一把脸,埋头把作业写完。
她今年已经初三,明年六月将参加全国统一的升学考试。
文化课老师是州体育队专门为跳水队在学期间的队员请的,明月和乔小红第一天上课课后,将她们两人留下来,给她们三份摸底考试卷。明月的分数尚可,每门功课都在八十分以上,乔小红的成绩就比较难看,只得语文及格,数学英语都差三五分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