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点点头,随后悄然离去。
天涯躺在**,双手枕在脑后,望着酒店绘有海洋图案的天花板,嘴角有笑,倏忽翻身,对着隔壁房间,轻轻说:“好梦,明月。”
明月早晨醒来,有淡淡的黑眼圈。
她从小到大,都不是个多梦的人,说她乏于幻想也罢,睡得比较沉也罢,她一向少梦。可是昨晚,她一夜长梦。
梦里她纵身跃向大海,身影划破夜空,在月亮上掠过,最后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怀抱宽厚结实,令她依恋。
明月害怕这让她依恋的感觉,偏偏怎样都无法挣脱,只能越陷越深,终至沉沦。
明月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陷在柔软的枕头中。
她坐起身来,拥着被子,有些苦恼地想,这究竟算是绮梦,还是噩梦呢?
明月没有答案,便将这教她有些苦恼的问题扔到一旁,起身洗漱。
当她洗漱完毕,打算到酒店餐厅去用早餐的时候,有人敲响房门。“客房服务。”
明月走过去开门,穿酒店制服的女服务员推着一辆小巧的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摆放着一个托盘,用光可鉴人的不锈钢圆罩罩着,一旁花瓶里插着一簇淡淡粉紫色小花,清新芬芳。
女服务员微笑,“这是先生送给小姐的普罗旺斯晨歌,是澳洲独有的。”
明月听见这花的名字,脑海里浮现埃兹拉?庞德的同名诗来:
“有如苍白湿润的铃兰
“凉凉的花瓣
“拂晓时她躺在我身旁。”
明月轻轻将花执起,放在鼻端轻嗅。
女服务员不再多说什么,揭开托盘上的盖子,“小姐请慢用。”随即退出房间。
托盘里是一杯温热的半脂牛奶,一只白煮蛋,一块总汇三明治同一只苹果,旁边还放着一张小小的卡片。
明月打开卡片,上头是遒劲的字体:早安!带好泳衣,等会大堂见。
明月忍不住微笑,他大抵打听过她所有的好恶了罢?
奇怪的是,她竟不觉得讨厌。
明月不知道接下来他还打算给她什么样的惊喜,带她领略怎样的风景,可是她心里不是不期待的。
明月来得匆忙,并没有带泳衣出来,打电话到前台询问,前台接待询问过尺码后,不久女服务员将崭新的泳衣送到明月房间里来。
明月穿着昨天到酒店以后买的白色长Tee,搭配海蓝色沙滩短裤,穿一双软底夹脚拖鞋,将泳衣装在酒店提供的防水纸袋里,下楼到酒店大堂。
大堂里人来人往,然而明月却一眼就看见穿着蓝白条纹海魂衫搭配白色沙滩裤的天涯。
天涯看见明月,向她挥手,“嗨,明月。”
“嗨,天涯。”
天涯自然而然趋上前来,勾住明月肩背,同她左边一下右边一下香面孔。
在明月身体还没来得及作出僵硬的反射前,他已经轻轻放开她,“走罢。”
并不问她,睡得好不好,早餐吃得可还合胃口,喜不喜欢他送的花。
天涯带着明月,骑上从酒店借来的脚踏车,天涯在前带路,明月跟在他后面,向目的地慢悠悠地骑行。
清晨的空气不可思议地清新,带着海水味道的晨风扑面而来,明月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气。
天涯自脚踏车后视镜里望了明月一眼,微笑。
带她来这里的任性决定,再正确不过。
脚踏车骑行大约十分钟路程,天涯一拐弯,转上一个小码头。码头左右设有白色粗帆布搭起的帐篷,旁边停着好几辆脚踏车。
天涯下车,将脚踏车牵到一旁,往停车架上一搁,又替明月把脚踏车也停好,“走罢,先去换衣服。”
明月看到有换好游泳衣的女士从右侧的帆布帐篷中钻出来,便向天涯点点头,随后走过去钻进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