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幕降临,他第三次来敲门让她下楼吃饭,她才掩着依然红肿的嘴唇出了卧室。还好,他的餐桌礼仪一向非常好,晚饭吃得平静和谐。
饭后她帮忙收拾并清洗了碗筷,又一头扎进曲海——认真程度连她自己都觉得发指。
快九点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住了,眼睛看得发痛,头也有些昏沉。卧室里有自带的浴室,除了第一天,之后她洗漱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洗澡出来时她就觉得渴了,但忍住没有下楼,抱着手机开始刷新闻和游戏。
恒温的公寓虽然舒适,但温度高了也越发让人口渴想喝水。临近十点,她终于忍不住了,将房门开了条缝,外面静悄悄的。她探出头,旁边书房的门缝下漆黑一片,并没有光线。
她估摸着简墨准应该睡了,他的作息和他的性格一样,严谨有序,极有时间观念。
为了不发出声音,她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楼下没有亮大灯,只剩下墙角处几盏刻意留着的昏黄夜灯。
她踩着地板,一路来到岛式厨房的置物台旁,摸到杯子倒了杯水一口气直灌下去,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为避免夜里再口渴,她重新倒满了一杯水,准备拿上楼。
然而转身的时候太着急,晨珀的膝盖撞在身后的置物柜上,柜门的质地十分坚硬,她感觉像是撞上了石头,甚至能听到非常响亮的“砰”的一声。
她扶着置物柜,好歹稳住了手里的杯子,可膝盖上的疼痛却让她差点背过气去,实在太疼了!她咬着下唇没让自己叫,她不想吵醒简墨准。
然而,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厨房区域骤然被明净的光线照亮,简墨准几步来到她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撞到了?怎么不开灯?”
看他这速度,绝对不是从楼上下来的。
晨珀抬头,顿时石化。
男人只在腰间裹了块浴巾,上半身竟然是**的。他头发湿漉,平日里打理清爽的额发此刻软软地垂在额前,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肌肤泛着沐浴后独有的微红,透着薄荷的清香。他的肩膀宽阔,腰身紧窄,身体的线条优美而强悍,六块线条分明的腹肌简直标准得没天理。
他平时穿衣风格简洁却也严谨,即便是夏天,衬衣也总习惯扣到最高一颗纽扣,颜色以黑白灰为主,毛衣或是休闲服也多是圆领。到刚刚那一刻为止,她见过他身体最深入的部分不过是锁骨。
所以她完全无法想象他此刻的模样。
这一刻,她才明白男人所谓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究竟可以养眼到什么地步。
晨珀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直至被他打横抱起搁到沙发上,面前的男人半蹲下查看她膝盖的时候,才涨红着脸回神,脖颈僵硬地努力移开视线。
她绝对不承认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才在瞬间回神——只及大腿的浴巾,再加上下蹲的动作,他一定是故意的!
晨珀按住眼睛,感觉身体快被掏空了……
“很疼吗?你等等,我去拿医药箱。”他的心思却完全在她撞伤这件事上。
晨珀抖了抖,还是开口道:“在拿医药箱之前,你可不可以先穿一下衣服?”对方没有回应,她抬头,微微分开手指,从指缝里看向他。
简墨准侧身站在离她不远处的灯光下,回头看向她的视线里带着一分探究,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光线明亮而柔和,有闪耀如钻石般的细微光点折射在他身上。
这个距离看只裹着浴巾的他,感觉更震撼了。
晨珀面无表情地咽了咽口水,移开目光瓮声瓮气地道:“先去穿衣服,简墨准。”
晨珀下楼倒水时只穿了件及腿的套头长卫衣,膝盖是露着的,所以上面被蹭破了很大一块皮,白嫩的皮肤上泛着血丝,颜色对比强烈,格外触目惊心。
简墨准替她用碘酒消了毒,没贴创可贴,也没包纱布,伤口接触空气会好得比较快。
给她上药的时候他已经套上了居家服,依旧半蹲在沙发前,一言不发地给她处理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表情过于淡漠,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
周围的空气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凝滞,室内格外安静,以至于他关上医药箱时的细微声音也显得异常清脆。
“谢谢。”内心充斥着各种微妙尴尬的晨珀几乎在同时站起身,准备回房间。哪知刚一起身,就被简墨准重新按回了沙发。
他的力度并不大,大概是怕碰到她膝盖的伤口,然而被他这么按着,她压根动弹不了。
“怎么了?”她着急离开,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他默默注视了她片刻,开口道:“你太明显了。”
“想避开我没有关系,但我不想看到你再为这种事受伤。”他的表情并不温柔,眸底甚至还带着告诫的意味,直白地向她展露他的不悦。
然而,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的关心,似乎比纯粹的温柔细语更令人心动。
她突然觉得他好会撩……